风狂卷,雨直下,姿态磅礴。
人和自然的力量相较,如此的微不足道。
舒亦清哭着说:“温暖,你骂我吧,是我连累了你。”
温暖稳住身,吃力道:“骂你做什么?”想了想,又道:“知道吗,我刚接到了刘牧之的电话。”
舒亦清大吃一惊:“他的电话?”
“是啊,我也没想到。”
忽然,暗淡的眸眼透着雪亮的光芒,舒亦清忙问:“他说什么了吗。”
“没听清。”
那抹光亮又暗淡下去,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海风作,天色变。
最后一个念头,她绝望地想,就这样葬身海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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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洒下来,她吃力地睁开眼。
于是她想,她死了吗,人死了真有灵魂一说?
她试着动了下,头很痛,浑身都痛。她转动眼珠,天是蓝的,听不到风声,也没有雨,很干净,不,很宁静。
地狱?
她如是想着,怔怔地出神。
脑子浮上很多片段,她自我娱乐地想,如果有来生,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不知还能否记得前世今生。记不得也罢,忘了最好。
是什么声音,她艰难地扭转脖子,看到头顶盘旋的飞机。
地狱也有飞机,呵,科技哪儿都能普及。她吃力地想着,累得再次闭上眼。
直到被人抱起来,温暖依然不敢相信,她还活着的事实。眼前这张脸太熟悉了,巨大的轰鸣声叫她耳鸣,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听不见他的声音。
人将至死,出现幻觉?
她盯着这张面孔,艰难地发出声音,比老鸭嘶叫还难听。
她被送进直升机里。温暖死死地盯着他,反复地问这是幻觉吗,幻觉吧。
“你没脑子啊,这个季节也敢出海,都没看天气?”他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也冰冷至极。
忽然间,身体沉死的细胞叫嚣着苏醒。体力不支,又心虚气短,喃喃地问:“你……你……”她想问,你救了我?很明显的事实叫她问不出口。
他似忍着极大的怒意,温暖想他不会一脚踢她下去吧。
刘牧之咬着牙根:“你给我闭嘴。”
温暖理亏,又承了人情,往日气势凌人的架势再也摆不出来。目光所及,没见到舒亦清等人,她脑子一懵,情急之下抓着刘牧之问:“舒亦清他们人呢,你没见到吗。”
刘牧之冷着脸想甩开她,奈何她抓得紧也顾及她状况没使力由着她紧紧抓着。
温暖不是没看到这个男人的怒气,人命攸关,她做不到不闻不问。
他冷冷一笑:“他们生生死死不管我的事。”
听了这话,温暖浑身一晃,跌坐回去,“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他们是我的谁?”
“可是……”她想说那是她朋友,然而她朋友和他什么关系?他们都没关系了。她甚至想,他为什么来救她,因为那个电话?
“我心情不好,不要和我讲话。”这句话后,他闭目养神,当她空气。
温暖无法,狼狈又可怜。边上的人看不下去了,低声说:“美女,别担心,他们已先一步离开,都平安着呢。”其中两个伤势比较严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没敢讲,余光瞟向那个看起来无比镇定的男人。心想装什么装,忙乎整整一晚,为伊人憔悴,这个邀功的大好时机却这德行。
“真的?”
“骗你做什么。”
温暖笑了,精神一放松再也提不起力。
“我给你检查下伤。”
“好像没事。”
刘牧之冷冷地撇来一眼,不耐烦道:“检查做什么,叫她忍着。”
这边人应该是医生,他摇头:这人……
“美女,你别理他。”说着指着脑袋,“这里有点问题。”
温暖心虚斜去一眼,他目光冷冷睇过来,她急忙躲避。
医生检查,手用力按了按她后脑勺,问:“这里肿得厉害,痛不痛?”
肿了能不痛吗。她很想说你长着眼睛干嘛,奈何敬重对方神圣的职业不敢露出不逊,“嗯。”
“很痛吗。”
温暖不知道,这个笑容温和的医生眼光不时瞟向对面坐着的男子,笑得有几分邪恶。
温暖痛得逼出眼泪,她说:“医生,你这是手术手吧,太犀利了,伤哪治哪儿。”
年轻男医生尴尬地笑了下,赔着不是:“手不知轻重,美女海涵啊。还有哪儿不舒服?一并说了,早发现早治疗。”
“我全身都痛,是什么毛病?”温暖无辜地望着他。
男医生:……
检查后,男医生低声对她说:“美女悠着点儿,他正气头上,好生哄哄。”
温暖虚心受教,其实到现在仍云里雾里。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刘牧之……”
他不理,眼皮都不动一下。
温暖沮丧,低头琢磨他生气的缘由。其实看到他,她很兴奋,知道有他在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他会有这种信任。她挪近他,打量着他肯定道:“你生气。”
刘牧之一动不动。
虽然不理她,温暖还是感到窝心,不要问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她问:“为什么生气?”
他忽然睁开眼,温暖避让不及。对于她的躲闪,他心怀不满:“电话里为什么不告诉我有危险?为什么不叫我来救你?自尊心比命还重要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