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晚一步你就没了,你知不知道。”他几乎嘶吼出声。
温暖噤声,怔怔地望着他,神思恍惚,可笑的想起久远的片段。那天,她淋了一大场雨,冻得路都不会走,他也是一副骇人的表情。即便那样,他也没真丢下她不管。
后来,为什么又变了,是她要求太多?
她低着头,“对不起。”
他冷笑:“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刚才我误会你,我也向你道歉。”
依然是那副难看的表情,冷冷地反问:“就刚才误会?”
受恩于人,姿态强悍不起来,她不知道继续道歉还是保持沉默。有人给温暖递来热水,她裹着毯子冲好心人笑了笑。这位好心人说:“别理他,抑郁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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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又全面检查,说她脑袋磕得严重,恐有轻微脑震荡,需留院查看,这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打听舒亦清的行踪,刘牧之还是那副冷酷的嘴脸。听说在另一家医院,通了电话,对方说她没事,还一个劲道歉。温暖安慰她后被安排去病房休息。
她和医生强调:“我没事,不需要住院。”
医生看了看刘牧之,不容分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明天得复查。你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太乐观,我建议你配合我们的治疗方案。”
温暖被说得脑袋懵了,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什么治疗方案,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说着,又看向刘牧之,“总之我建议你住院一周,如果实在不行,也得请假回家休息。这样不方便我们观察。”
接下来的专业术语,温暖听得云里雾里。刘牧之早已不耐,“折腾到现在还不够?听话一次又能怎么你?”
他语气不好,温暖却很高兴。待医生走了,刘牧之站在窗前,摸出一支烟。
温暖盯着他看了许久,他也没转过身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说她不恨了。
这样简单的话纠结彷徨竟开不了口,她一直想,这个时候说这话,目的性、功利性太强。
他转过身来,轻轻抬手,烟呈抛物线飞了出去。他说:“饿了吧,想吃什么?”
“不饿。”
“你不饿不饿。”
温暖又是一愣,发现已经午后十分了。她呐呐地建议:“要不你去吃饭?”
刘牧之鼻中哼出一声,没任何交代抬脚就走。
他这一去没有回来,有个小护士给她送吃的。温暖没问,琢磨着自己的特殊情况。什么情况才叫特殊?她向护士打听,护士认真想了想对她很同情,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医理上的术语,听得温暖脑袋发胀。
为了耳根清净,她捡好话说:“谢谢你的爱心粥,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护士。”
小护士小脸通红,摇头否认:“这粥是你老公让我送进来的,他去我们主任办公室,应该在和主任讨论你的伤势。”
温暖很震惊,想解释他们的关系,小护士说:“我还有其他病人,你有什么情况马上按铃知道吗。”
到了晚上,刘牧之也没出现。一个人在医院无聊透了,手机也没有,她又不喜欢看电视,躺在床上睡得腰都直不起来,比周末加班还要折磨人。
她想和外界联系,发现记不得号码,还能在脑中闪现的是刘牧之曾经报给她的那组数字。
飞机上的那个年轻男医生来的时候,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刘牧之打电话道谢。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
“好啊,好得快饿晕了。刘牧之人呢。”
温暖感到奇怪,他想知道刘牧之自己问,问她算什么。她摇头:“不知道。”
“知道我是谁吗。”
温暖反问:“你不是医生吗。”
她的回答叫年轻医生哭笑不得,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打量她。温暖讨厌不加掩饰的眼神,就好像置放站台上供人观赏的展品。
他道:“医生不假,刘牧之没告诉你我名字吧。”
温暖不答,她实在无话可说。
“好吧,就知道会这样。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陈霆,你叫温暖对吧,我没记错吧。刘牧之那根软肋。”
“我和他……”
陈霆做了个暂停手势,“得,别和我解释。回头我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那人最近疯了,他不要命我还想安生几年。”
温暖:……
“不记得我了?”
温暖更惊讶,他们以前认识?
“记不得很正常,我见过你几次,嗯,那时候你还是c大的学生。”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
“没关系,我这人别的不行,就这个优点。”
温暖不觉陈霆单纯来找她聊天叙旧,她疲于应付。她问:“你今天找我?”
陈霆不大好意思,这让温暖吃惊。她以为凡是和刘牧之有交情的,脸皮都会很厚。陈霆的表现出乎她意外,她很好的掩饰震惊,静待下文。
“刘牧之和梁家的牵扯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不太了解。”
陈霆讪笑,摸了摸鼻子,这种事真不该他来做。既然答应了,总得给个交代。他继续:“我是梁宥曦表哥,当然我和刘牧之也是好朋友。牧之无缘无故和宥曦解除婚约,他们不清楚原因,我想我应该没猜错。”
本来对他有几分好感,这下子荡然无存。
“宥曦怀孕了,情绪波动很大。”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懂的。”
“我不懂。”
陈霆深深看着温暖,温暖不看他,“我也没义务。”
作者有话要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