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见本营稳定下来,就去观察两三里外的张辽营地。
这场战斗就如大家预料的那样,远道而来的鲜卑人不可能主动、率先为羌人流血。
处于战略主动方的鲜卑人更像是观战者,虽然没有什么督战行为,但在羌人阵列后立阵观望,能稳定羌人的后方,即便正面攻势不顺,也不会在撤离后退时发生难以遏制的大溃败。
裴秀还有心思分析鲜卑人此刻发挥的作用,而东南营地的张辽已经无暇思考这些。
张辽开战之前就从各营征选健儿,以高标准选中八百人。
此刻这八百人留在营中不动,骑营在南依托壁垒与骚扰的羌骑对射。
正面战场上,两个营的步兵防守本就较宽的战线有些捉襟见肘,未能如中军徐晃那样第一时间射退羌人。
仿佛察觉破敌制胜的战机,张辽正面的羌人攻势凶猛。
时不时就有小股羌人组织发动的破墙、翻墙,或被矛戟逼退,或被一个个应急小队快速扑灭这种苗头。
鼓声节奏舒张、沉重,张辽还在等待切入的战机。
这一战因鲜卑人的介入,使得羌人获得了被督战的状态。
不管怎么样,张辽必须强势反击。
见一股羌人重步兵破墙而入,张辽扭头看亲卫将:“备战。”
“备战!”
亲卫将扭头对另外七名突击队长呼喝一声,此刻张辽也解下御寒斗篷,他的亲兵上前将两条鲜红负羽连着木匣一起固定在张辽背后。
木匣一尺见方,贴着背部铠甲用绳带扎紧,两条五尺长的鲜红负羽笔直朝天。
其他突击队长也都扎立木匣、负羽,也都佩戴铁面具。
张辽扎紧鹿皮手套,接过铁戟掂了掂,也不言语就阔步走向缺口处。
八名突击队官快步跟上,突击甲兵都舍弃了斗篷披风,以红白两色油彩涂抹面容,持矛戟斧钺、狼牙棒、连枷快步跟随。
“雁门张辽来也!”
临近二十几步,张辽大声呼喝,持戟强冲反复呼喝。
一名持盾挥锤的羌人勇士逼退一名盾兵,将锤挂在腰间,伸手从伙伴手里接过一杆格斗矛,就快步朝张辽而来,还大声告诫:“他是我的!”
不等声音消散,两人贴近,张辽双手持戟拨开对方的矛,反手一荡格开对方企图护在胸前的皮盾,铁戟破甲掼入对方左胸:“此身张辽也!”
张辽呼喊着,立刻扑向另一名羌人重甲勇士,对方双手持染血长斧,持斧劈下。
却低估了张辽的决死勇气与爆发力,张辽不做躲闪、格挡,同样染血的铁戟依旧向前扎刺。
斧头落下之前,张辽再次将对方扎死,铁戟扎中咽喉没入极深,推着对方后退撞入人群依旧大喊:“张辽是也!”
周围破墙而入的羌人止步惊疑之际,其他突击甲兵冲上前来,顿时以快打慢砍翻一片。
张辽的鼓吏更是加速擂鼓,鼓声激励下,不仅是突击甲兵,连着全线防守的步兵也开始追击后撤、战意动摇的羌人整体。
战场上到处都是效仿张辽大呼自己姓名的突击兵,这种狂呼之声压制羌人,一个个羌人部落战团止不住的后撤。
徐晃见状,立刻调动千余精骑出营参与追击,掩护张辽撤离。
随着徐晃调动骑兵,外围观战的鲜卑人也纵马南下,却与后撤的羌兵冲撞、搅合在一起,难以快速脱离、行动起来。
鲜卑前锋大将回纥豆更是气急,又觉得理所应当:“吹号,撤军!”
他今夜只是想看看汉军的士气,也想看看诸羌部族是否听话。
既然已经试探出来,就没必要再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