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童依旧是坐杨明生的车来的，他们得在兰欣面前假装恋人。
站在杨家大门口时，余童忽然紧张起来，“这回来的人有哪些？”
“就你和我。”
“……”更紧张了。
余童手中拎着个礼品袋，里面装的是他用实习工资买的一对金手镯，加上上回小孩满月送的金锁，实习工资基本赔光了。
杨明生见他失神，握住他的手捏了一下，“别慌，就是普通吃个饭。”
“嗯。”余童深吸一口气。
进了门，正如杨明生所言，就只有杨家夫妻二人，还有杨家的小弟，小弟被兰欣抱在怀里，被逗得咯咯笑。
见二人来了，兰欣招手让他们过去。
近了，余童才看见小弟正捏着他送的那把金锁玩，余童想或许兰欣知道他今天要来，特意把他送的金锁给小弟戴上。
“童童，又给小弟买礼物了？”
余童顺势把金手镯送上去，兰欣满脸笑意地说很喜欢。
其实余童买手镯的时候被杨明生嫌弃黄金土，让他改送婴儿服，但余童坚持，他也只好作罢。
孩子正是认脸的时候，偏头看余童时眼睛里皆是好奇之色。
余童心头一软，“我可以抱抱他吗？”
兰欣把孩子递给他，孩子全身都软绵绵的，余童的手不禁紧了紧，既怕孩子掉下去，又怕勒痛了孩子。
“小弟有名字了吗？”
兰欣在旁边哼了一声，瞥了眼旁边的杨天宇，他手边还摆着一本新华字典，兰欣抱怨道：“他翻来翻去都不满意，拖到半岁了还没取名字。”
杨明生对只会咿咿呀呀的婴儿没什么兴趣，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
“那么麻烦干什么，我记得你们以前给我取名字很随便呀。”
余童有了兴趣，“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兰欣不满地看了杨明生一眼，“日月相推而明生，就是希望他能光明正大的做人。”
“唉……”兰欣叹气，“可惜长歪了。”
余童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白白净净的娃娃脸笑得泛起两抹红云，杨明生原本想瞪他一眼，结果一看见他两颊的红就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兰欣笑看着余童，道：“呵呵，如果你能生孩子，那家里就热闹了。”
杨明生皱眉，心里不安，“妈，别说了。”
兰欣冲余童眨眼，语气暧昧，“童童，想不想领养一个孩子，或者也可以代孕一个，反正杨明生有钱。”
不知怎么回答，余童只好尴尬地扯扯嘴角。
他和杨明生现在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怎么能再牵扯进一个无辜的生命呢？
夜晚，微凉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杨明生伸手搭在余童肩上，灼热的气息缠上余童的耳朵，“童童，你喜欢孩子？”
余童捏紧被角，吞咽了一下，诚实道：“喜欢，但我和孩子大概无缘了。”
黑暗中，杨明生若有所思。
为了打破诡异的氛围，余童慌忙道：“我实习期快结束了，等过几个月入学读研究生，就没什么时间了。”
“嗯。”
杨明生更紧地环住他，已是初冬，他的怀抱过于温暖，让余童迷恋。
“那……我们什么时候分手？”夜晚空无一物，余童的嗓音有自己察觉不到的颤抖，说出这句闷在心里许久的话时，巨大的空虚包裹了他。
杨明生拿开环住他的手，一阵布料摩擦声后，杨明生撑着手到了他上方，掐住他的下颌逼他看向自己。
“你想分手了？”
杨明生的声音温吞缓慢，听不出情绪，“为什么？”
余童猝不及防酸了鼻子，回想过去这几个月，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工作，一起看了海上日出……
“我……因为我读研后会很忙，没时间……”
杨明生没有说话，月光投下他的影子，轮廓在黑夜里渐而清晰，他温柔地看着身下的人，迷恋而虔诚地低头轻触在余童脸颊。
“嗯？”杨明生浓重的鼻音像把小勾子，勾得余童浑身发热，“再给你次机会，重说。”
余童又憋屈又难受，都快哭了。
“反正迟早也要分手，我实习期一过，我们就分手。”
人类对仪式感有特殊的崇拜，就像余童，他执着地坚持要在实习期结束那天分手，似乎以此为界，就能彻底斩断这份理不清的感情。
杨明生携着温热气息滑过他的脖颈，来到他的耳边，说不出的亲昵。
“你是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自从杨明生和余童公开恋情后，媒体和公众再出关于他二人的报道，全都是夸神仙爱情的，他们收割了一大堆cp粉。
但余童每次只要想到自己是在演戏，在欺骗公众，深夜准会惊醒。
杨明生是最心安理得那个，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余童有点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