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黛暗自焦急,这么大的王府,这么多口人,嘴碎的丫头、长舌的妇人只多不少,院子里跪的这些就算没对郡主说,私底下肯定也没少说王君坏话,不然赵总管又怎会推她们出来呢?况且郡主就住在侧妃院子,这事儿与侧妃无关,谁信啊!可流言蜚语嘴里出耳里进,能有什么证据呢!难道真要将郡主找来一问吗!虽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但王爷就算说要查,也不过是要整治家风的意思,又不是真的要找出谁,这事查明不易,查不明白,便是王君不贤明,可是个大大的麻烦。
卷黛正在心里盘算如何为陶夭解围,却见一直垂眸不语的陶夭坐直了身子开了口:“这事是要我来查吗?”
陶夭美丽温顺,看着可欺,赵总管与婵娘都不怎么怕他,闻言纷纷道:“奴才不敢专断”、“还请王君明察”。陶夭点了点头:“即是如此,将郡主和两位姬妾也请来吧。”
赵总管一愣:“请两位夫人?”
陶夭道:“对,去吧,将郡主和两位夫人都请来,然后再说。”
众人虽不知陶夭何意,但王君有吩咐,下人们也不敢不从,连忙前去将蕙女、云氏、齐氏三人请了过来。
云氏、齐氏二人早上都听闻了些风声,只是不知陶夭为何召她们前去,心里有些惴惴,向陶夭、婵娘见礼后入座;蕙女早上起来发现身边少了许多人,但知道昨夜自己惹了父王不快,也不敢多问,如今被喊来,心中气愤不平,却也没敢如昨日般发作。
陶夭裹着紫貂裘、抱着金银镂空手炉,呼吸间云雾吞吐:“这么冷的天气,劳烦各位前来,只是昨晚出了些事情,侧妃与赵总管要我决断,我年纪小、也没做过这些事,怕做错了,别的都好,万一罚错了人,那就是冤案一桩。王爷如今在大理寺任职,王府中若出了什么事,怕会给王爷丢人,所以才请各位姐姐来,算是监督,也是为我出出主意。”
齐氏笑道:“这倒是没什么,反正我们姐妹往日也都闲着,只是王君,咱不如进屋里说?”
陶夭摇了摇头:“进进出出折腾着麻烦,就在院子里吧。”
云氏忙附和:“院里点了炉子,咱们穿的也厚,不怎么冷,不冷!”
陶夭朝云氏笑了笑,这才道:“昨夜里郡主有些不敬之言,王爷觉得不妥,怕是小人唆使。郡主小小年纪尚无是非之辩,若纵容此等人在身边,只怕对郡主教养有碍,另外府中若真有人搬弄是非、故意使后宅不宁,此等人也留不得,请各位来,便是为此事。赵总管,咱府上可有成册的规矩?”
赵总管不明所以,回道:“咱王府的规矩大都沿袭宫里,新来的下人们都会学习,不过大都是口头教习,也没有什么书册……”
陶夭又问:“那似昨日之事,据何处罚呢?”
赵总管躬身道:“按照往例,下人言是非则笞,大不敬则打杀,若是搬弄是非铸了错,打一顿发卖也是有的,主要是看主子们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