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回到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内有训斥、哭喊之声,正要进门查看,卷黛拉了陶夭一下。
“怎么了?”
卷黛蹙着眉一脸严肃:“娘娘,总管押着下人过来,无非是让您看着处置,这是您嫁入王府遇上的第一桩事,您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秦果仍然愤愤不满,故意同卷黛作对:“你知道是什么事就让王君别心软,难道非让王君被下人们说是不分好坏、刻薄尖酸你才高兴吗!”
卷黛狠狠瞪了秦果一眼:“自己蠢就别多说话!”
“你!”
眼看他二人又要争吵,茯苓上前对被他们弄得不知所措的陶夭道:“王君,您只管凭着您的心就好了,有什么事儿,有奴才呢!”
听到茯苓如此讨巧,卷黛懊丧地咬了下唇,这话本应该她说出口、可如今她沦为跟秦果一样不识大体、在主人面前吵架放肆的无礼之人,对她而言,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事了!想到这里,卷黛又瞪了秦果一眼,秦果自然也不甘示弱,二人虽未说话,眼神往来中却火光四射。
陶夭没怎么注意二人,向茯苓投去感激一笑,走入门中。院内积雪都扫成一堆堆在树下,几个丫鬟被绑着跪在地上不停哭喊,押着她们的粗壮婆子时不时朝她们呵斥责骂,赵总管漠然立在一旁。见到陶夭进来,赵总管连忙换上一张笑脸迎了上来:“奴才参见王君!”
陶夭瞧了瞧院子里的人,昨夜来喊人的紫衣婢女也在其中:“赵总管,这是怎么了?她们是犯了什么事吗?”
赵总管笑道:“她们嘴巴不干净在主子面前乱说话,这不,给您捆来了,您看要怎么处置。”
陶夭一时不知道赵总管说的什么事:“她们说了什么?要怎么处置?”
赵总管僵了一下,轻声道:“昨夜郡主说了些不好的话,可郡主年纪小,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呢?都是下人们在郡主面前乱嚼舌根,才让郡主听了去。”说到这里,赵总管又提了声量,“咱们王府最容不下搬弄是非的奴才,故而奴才连夜查问将人找了出来,特意交给王君处置。”
昨夜蕙女说的不好的的话……陶夭猛然想起蕙女说自己是妖怪,难道是因为这个?他从来不知道,说自己是怪物,是一件可以被惩罚的事。
地上的紫衣婢女连滚带爬往陶夭处挣扎,没挪动两步又被婆子毫不留情地拽了回来,紫衣婢女只好在原地哭着求陶夭:“王君,真的不是奴婢对郡主说的,王君请您明察,请您明察啊!”
紫衣婢女不过十五六岁,昨日还娇俏玲珑,头发散乱衣服不整,涕泪糊了满脸,尽是惊恐憔悴,让陶夭看着心有不忍。只是还未等陶夭开口,婵娘已到了院子。
婵娘是被秋玲搀着来的,整个人都半靠在秋玲身上,脸色苍白、步履乏力,似乎每走一步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婵娘朝秋玲盈盈一拜,头上的金牡丹珍珠步摇也随之摇摆:“参见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