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果非要与别人比较起来,他对她确实是有些不同的。
若说将她从江夏带到长安,是宗奇开的口,可萧衡在紫宸殿给她脸面、为她撑腰,又是为的什么?他可不是一个怜惜下人的好主子。
忆起方才四目相接时他的眼神,连翘咬住下唇,想让自己清醒些。
那墨色浓重,如海浪翻滚的眼神,几乎扑面将她吞噬。
她能感觉到自己手臂上起了细小的疙瘩,忍不住双手环抱,却听萧衡突然出声道:“李全英,给她取床毯子来。”
他竟是发现了。
连翘愣愣的,直到李全英到了面前还没回过神。李公公倒也不恼,笑眯眯地将毯子双手奉上,还轻声道一句“姑娘辛苦了”。
她被李全英别有深意的目光瞧得面上发热,忙谢了恩,等人走后,用毯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不留一点露出来。
翌日天未亮,李全英便来叫起。
连翘睡眼惺忪地被推到萧衡身边,伺候他洗漱、更衣。繁琐的衣物一件件穿上去,束发戴冠,旁边有人给她递东西,小声提醒,却都让她亲手来。
等将人送去上朝,连翘彻底清醒了。
她站在门边目送萧衡离开,天幕还是一片漆黑,半点光亮都寻不见。风比夜里还要寒凉些,一吹过,能闻见清新的露水香气。
张德喜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对她比昨日更要亲和:“姑娘回去歇一歇吧,我让医女直接将今日的药送过去。”
连翘不想留在此处继续受人注目,于是也不推辞,笑道:“谢谢张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