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门里，值夜的宫婢回来歇息，其他的也都起了，人来来往往，颇为热闹。连翘顺着门边低头溜进去，没引人注意.
一进房门，雪墨穿戴整齐正要出去，怀袖倒还躺着。
见她诧异挑眉，雪墨笑道：“张公公派人来传话，让我们二人留下给姐姐跑个腿。”她对着窗外抬了抬手，“时辰还早，我去取早膳，两位姐姐等着便可。”
言罢往外去了。
雪墨年纪小，却是心眼灵透又勤快，比之床上呼呼大睡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连翘无奈一笑，挨着怀袖坐下。
很快雪墨就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之前引她们入紫宸殿的太监小泉子和昨日的医女。
连翘乖乖让医女敷上药，道几句谢，雪墨将人送走。这会子功夫，怀袖也已经醒了，爬起来穿衣裳。
雪墨给她留了洗漱的水，收拾干净后三人一起坐下来用早膳。
吃完，雪墨麻利地将碗筷端出去。
怀袖扶着连翘回床边，手挽着手，问：“这药如何？姐姐可舒服多了？”
连翘点点头，她又道：“我才晓得韩大夫居然是太医院主事……七爷到底是心疼姐姐，不说教规矩的嬷嬷，就连雪墨那小丫头，昨儿都拐着弯跟我打听呢。”
“那你说了什么？”
怀袖道：“我说陛下仁善。”
连翘“噗嗤”笑出声，道：“说得好。”
一传十、十传百，小小的紫宸殿，偌大的皇城，短短时间，还不知传到哪儿去了呢。
其实也不怪宫人嘴碎，全因萧衡后宫空落，除了早逝的皇后，只有几个尚且为王时先帝赐下的姬妾。原先薛尚青在宫里，人们倒还有一处可以说道，可如今她出了宫，正闲得慌，谁知就来了个连翘。
宫外来的平民女子，又是一把年纪，不得稀奇稀奇么。
怀袖轻轻道：“姐姐……仔细说来，我也觉着七爷对姐姐不大同。”想着想着，自个儿都觉得不好意思：“我死乞白赖地跟来，从江夏到长安，那么长的路，也不记着七爷与我说过几句话。”
她愚笨，不讨主子喜欢是情理之中，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每次姐姐开口，七爷不管在做什么，都好像不管了，就听着姐姐说话呢。”
不管姐姐是跟她说，还是宗奇，亦或是任何人，只要姐姐发出声音，七爷似乎都会立刻注意到。
很短暂，若不是她偶然发现过一次，日后挂了心留意，怕也难发现。
连翘微微怔住：“是吗？”
怀袖郑重点头：“千真万确。”舌尖舔了舔唇角，勾起一抹笑，小声道：“说不定姐姐日后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大时机呢。”
先不说萧衡的身份，单论长相，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她们这样的下人，素来就是配小厮的命，如今进了宫，还有翻身做主子的可能，岂不是大喜事？
她有意想让连翘开心，却见连翘面上殊无笑意，甚至有些冷凝。
怀袖明白怕是要挨骂了，眼尖地瞥见门缝外似是雪墨归来，忙起身去拉门。雪墨被她吓了一跳，片刻抚着胸口，笑道：“多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