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暖随他。
两人跟余父余母打完电话,确定二老安全,且即将到家,才一起同去餐厅。
彼时,景瑜已在餐厅等候多时,早起穿戴洗漱,都会的他,不需要父母在这些事上操半点心。
一家三口与守着景瑜的医生打完招呼,便一起用餐。
余安暖低落的情绪,碰上景瑜,荡然无存。
一家三口的小家生活,过得其乐融融。
有专业医生随时候命照料,景瑜的病情也稳定地,没出什么问题。
唯一算不上好的,是余安暖近来频频做梦,严重到几乎是夜夜都有。
那些她很久前梦见过,但又忘记的,争先恐后地在夜里跑进梦中,与她再次相会。
她随那些梦笑,也随那些梦哭。
有时会被季如初察觉叫醒,有时她做了没有外在反应,不被身边人所知,就会一直做到天亮。
那样等她第二天醒来就会头痛欲裂,精神不济。
直到某天晚上,她梦见自己频繁发邮件,发消息,有自己一个人发,也有在别人监督下发,更甚至还有发完后躲在房里以泪洗面的情景。
心态极其悲痛,绝望,好似天塌地陷了般。
睡着做梦的她,也是胸口沉甸甸地,被窒息感席卷,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她拼命想要醒来,身心都非常拒绝做那样的梦,意识清醒地一遍遍告诉自己,醒来就没事了,只要醒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可她醒不过来。
那些讨厌的梦,那些让她痛苦的情景,像饿得快死的狼,死死咬住她不放,逼迫她接受,面对那些残忍的事。
可她真不想啊,哪怕是在梦里,也不愿意面对那样的痛苦啊,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要她经历那么可怕的事?
为什么?
她真的好痛啊。
心痛,身也痛,痛得都要死了,要活不下去了……
“暖暖……暖暖……”
终于有人叫住她了,握住她因痛苦死死抓紧床单的手。
一遍又一遍地,“醒醒,醒醒……我是如初,我还在呢,宝宝……”
如初,如初……
是那个连分手都不敢跟她说的怂货季如初吗?
是那个单方面宣布分手,跟别人搞到一起,还要容许他妈囚禁她的自私鬼季如初吗?
是那个被她错爱多年的季如初吗?
她不要见他,再不要见他……
“啊……”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余安暖从那痛苦绝望的梦中醒来,猛地一下坐起身子,大口急促地呼吸。
季如初在她尖叫着坐起时,迅速避开才免去两人脑袋相撞的结果。
随后又凑向她,“暖暖……”
“啪!”
称呼与巴掌同时响起,是余安暖看到她靠近的本能反应。
她瞪着他,双目赤红,挂着汗与泪的脸颊,绷得死紧,打完他垂下的手掌,红红的,还发着抖。
具体也可以说是,她浑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