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初没想到她醒来会有这种反应,被打后,懵了几秒,才捉住她因打过自己而抖得比另一只更严重的手,“都红了,是不是好疼?”
疼是肯定的,只是余安暖感觉不到。
心跟头的痛,比手高出多倍。
她颤抖着,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你出去,我想冷静冷静。”
本握住她手的手僵住,季如初抬眸看她,眼里跳跃着慌张,“宝宝……”
通过她的梦话,他知道,她刚刚梦见的是当年被他妈跟佣人囚禁,逃跑摔跤早产的情景。
已得知事实的他,跟前几日晚一样,不能再像最初那般哄她,告诉她,那只是梦,梦是反的。
他不能在这件事上对她撒谎,怕会影响她的记忆,让她记忆错乱。
亦不愿再伤她一星半点,不愿在此时离她而去。
“忘了,你腿脚还没完全康复,行走不得,还是我出去吧,你接着睡。”见他没动,余安暖又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同时掀被下床。
经过近一分钟的调节,她已不似方才苏醒时那般激动,却也没像以前那样,缓过神就投入他怀抱,把他当做港湾依靠。
季如初心惊,忙拉住她,“梦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让我陪着你好吗?”
他本来还想说,无论你问什么?想知道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他慌了,矛盾地很怕她恢复记忆,又渴望她恢复记忆。
“我心里很乱,脑子也很乱,请你让我冷静,冷静,明天再说。”余安暖挣开他手,态度坚决。
没再像刚刚醒来那样,完全分不清是梦是实地激动打他,纯粹是缓过神后,还没理清乱糟糟的脑子跟心,还不能完全确定,那梦见的,且此时还在往她脑中跳的,到底是真是假?
她想要自己确定,完全没了之前说好的,等他痊愈让他陪同的想法,因为如果刚刚梦见的都是真的话,就代表,他曾抛弃过她,背叛过她,并联合他妈狠狠地伤害过她。
她的自尊,骨气,都不允许她再对一个抛弃过自己,背叛过自己,伤害过自己的人再有依赖。
可她这样季如初又岂能放心?
“我现在很累,不想说话,也不想争执,所以请你放手。”余安暖挣到手红,也没能成功挣开,便只剩近乎到了冷血地步的理智。
她这种理智,震得季如初心痛,手倒是松开了,不过一秒,又扑过去抱住她,“暖暖……”
“请你不要再逼我。”不等他把话说出,余安暖就淡声打断,身子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只因他的态度,让她心里怀疑,又有了进一步确定。
这进一步于她是巨大打击。
慌张排山倒海似地,席卷季如初内心,让他抱着她的双手,也有些发颤,一股子凉意,从他慌乱无错地内心,窜上他背脊,又从背脊流向四肢百骸。
以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可是最终,他还是松开了她,“我出去,你好好在房里休息。”
他出去,他不会走,若换成她出去,她肯定会离开这里。
余安暖没有拒绝,是已顾不上他,连他没使用拐杖,轮椅,都没像睡前那样,紧张在意,更没有因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