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杀气
姜楠并不知道这些年来魔族人在三界的处境有多艰难，雪女在人间见得多，遇得多，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冷漠。
因此哪怕姜楠主动开导，她却并不以为然：“哼，你们这些修行之人，满口的仁义道义，不把我千刀万剐不算了，怎会那么好心？”
姜楠感觉要被气死了，难道她听不出来，她已经在给她找活路吗？
“可杀你也总要有理由吧，你只是不小心把人吓尿了而已，又不是杀人还是放火，我们干嘛非得置你于死地？”说完目光挪回上方的人脸上：“吓人又不犯法，对吧，大师兄？”
宣羽：“……”话都被她说完了，他能说什么？
而且，他有理由怀疑她铺陈这么多是在挖坑给他跳，并且还掌握了证据。
奈何她说得好像又都对。
雪女虽然是妖，但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不小心现出妖的原身吓尿了路人而已，杀她好像不那么仁义？
见他没有反驳，姜楠松了口气：“雪女，你看吧，我大师兄也没有打算要杀你的意思，所以你就别老主动寻死了，活着不好吗？”
雪女懵了一会儿，大约这时才意识到他们两人对她真的没有恶意，这才彻底卸下了防备。只是仍旧生无可恋，眼神绝望：“其实就算你们不杀我，我也活不久了。”
姜楠猜到她寻死，却没想到原来她是活不久了，“为什么？”
雪女抬了抬眸：“不为什么，总之就是活不久了。”
虽然心里好奇她将不久于人世的原因，但她不愿明说，姜楠也不好一直追问。
罢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问她。
好不容易现在宣羽答应不杀她了，赶紧见好就收：“大师兄，那现在我们要拿她怎么办？”
姜楠知道宣羽虽然答应不杀雪女，但以他名门正派的做事风格，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既保住雪女的命，又把她留在身边。
宣羽并非杀妖狂魔，见妖就杀，既然答应姜楠不杀雪女，但不会食言：“拿她怎么办还没想好，不过至少不能再放任她继续在凡间吓人。”
“噢。”
姜楠正疑惑着，宣羽突然收起剑，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奶白色的小瓶子，对着雪女一照。
瞬间，雪女化成一缕轻烟钻进了瓶中。
姜楠知道那是收妖的宝物，但之前没见过，于是心里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玉净瓶。”
“雪女被关在里面不会死吧？”姜楠有些担心。
之前就听说凡间有很多收妖师，专门捉妖拿来炼丹，也不知道宣羽有没有这种癖好？
“只要她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宣羽说完便把玉净瓶塞回了袖子里，然后面色考究地看着她：“说说吧，为什么不想让我杀雪女？”
他并非心盲眼瞎，方才她看雪女的神色复杂，好像早就跟她认识一样，且明显有维护她的意思。
姜楠视线从他的袖口上移开，暗暗地吸了口气：“刚刚不是说了吗，雪女只是吓人而已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罪不至死。况且以她当年为了一个凡人乐师就放弃自己的修行内丹来说，会做出这种行径的妖，一般不是什么坏妖。”
“你倒是挺会替人着想，怎么之前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见得你替自己着想过？”宣羽挑眉，总觉得她与之前相比实在变化太大。
不得不再次怀疑，到底是她之前伪装得太好了，还是说现在她这具躯壳里住着的早已不是从前的阿九，而是另人其人？
“之前是之前，人总是会变的嘛。”姜楠抿了抿唇，灼热的眸光抬起落到对方脸上，语气调戏：“所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宣羽噎了噎：“你的自我感觉一向这么良好吗？”
“可大师兄若不是关心我，干嘛老是记着我以前被人欺负的事？”姜楠复又咧着嘴笑了笑，放肆且轻松，“大师兄你就放心吧，我说了，人会变的，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阿九了，谁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必叫她求生无门，求死不得。”
说到后面，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眼底有种类似杀气的东西在里头翻滚着。
这是她的真情流露，而且也说到做到。
宣羽一愣，再次惊愕地看向她。
不过也只是出了一会儿神就马上恢复思路，以她目前的修行，要自保都成问题，想让别人求生无门，求死不得，未免话说得太大了？
自己几斤几两重不知道吗？
看出他脸上些许嘲讽的神色，姜楠冷下脸：“怎么？大师兄不相信我吗？”
宣羽回神笑了笑：“信。”信你的大话才有鬼！
不过却并不介意她说大话，反正下山的这段时间有他在身边护着，别人就是想欺负她也没那个机会。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有件事被她猜对了，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在意之前她被人欺负的事了。
之前忙着对付雪女，二人都还来不及关心一下那个吓了一裤子的男子，收了雪女后，这才想起来走过去看一眼，却发现那人居然还留在原地瑟瑟发抖。
男子约摸二十，五官还算俊朗，眼角潋滟，明显一副爱惹事生非的桃眼。
就是吧，姜楠觉得他胆子还是太小了，一个大男人，看到雪女现身觉得害怕赶紧跑就是了，至于吓尿吗？
“你还好吧？”
听到姜楠询问，年轻男子慢了半拍地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开口：“妖……有妖怪。”
“没事，妖怪已经被收服了。”
男子愣了一下，睁大双眼朝着她的身后看去。
宣羽从袖中掏出玉净瓶，示意地给他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
男子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那，那只妖怪不会吃人吧？”
“不会，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吃人的。”姜楠科普完朝男子走了两步，仔细又端详了他几眼。
见他面色铁青，嘴角苍白，看样子着实被吓得不轻。
按理说，雪女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内丹，且见她刚才与宣羽打斗，功力也是相当不错的，在这些凡人面前不至于现出真身才对，怎么会搞成那样？
心里有些好奇，于是又问：“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