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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好像看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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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三天,一份奏章就飞上了皇上的案头。

    这份奏折来自新科进士陈雁林,奏折上直指当今皇后三条罪状——一与纳兰府管家之子魏放有私通之罪,二指使魏放火烧东宫意欲谋害皇嗣,三纵容外戚蛮横专权,为祸地方。这奏章若是别人递上来的,皇上多半会认为是皇后的反对派随口胡诌的罪名,但偏偏由不结党营私的新人递上来,他不由得信了七八分。他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想来想去,私下召了刑部的付东风暗查此事,让他亲赴卞原一趟务必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付东风初到刑部,一直不受重视,此次忽然被唤道御前,又是事关皇后的大事,实在心中没底,便转头去找同乡陈雁林商量,想求他指点一二。直到听陈雁林详细说了此事,他方知这皇后之案已是离弦之箭,正是他等新人翻身的良机,于是第二日便备了快马,加鞭往卞原而去。

    这些事全都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未透露半点口风。直到半月之后,付东风方从卞原返程,取了若干证人的证词和证物,写了结案呈到御前。

    此时已是腊月寒冬,纳兰容正在坤宁宫靠着榻捧着手炉烤火,虽然披着梅花如意短袄,戴着柔暖的狐裘,仍然觉得寒冷。她打了个寒颤道:“不知怎的,手脚冰凉,心里慌慌的。”

    胡嬷嬷将碳拨了拨,安慰道:“天这样冷,纵是老奴这般五大三粗的也觉冷冽,娘娘金枝玉叶感觉冷是自然的,不必担心。”

    纳兰容紧了紧狐裘,将脸埋在毛绒绒的一片细软毛皮之中暗叹了口气。自从帕子丢失以后,她几乎没有一天可以安眠,总是觉得魏放俊朗的面容挥之不去,他眼神哀怨,似乎在怪她自私。可她伸出手去追逐他的衣袖,却宛如触碰水中之月,只余下一片破碎的光晕。她一边念着他,一边又成日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与魏放的关系公之于众,身为一国之后,这种丑闻一旦曝光,不可能全身而退……她自己死不足惜,可未报越儿和方文之仇,司马煜还占着太子之位,她怎肯安心而去?

    想到此处,她柳眉微蹙,一双手微微攥起,指节泛白。

    忽然屋外传来一片喧嚣,她探了探头问道:“怎么了?何事在坤宁宫喧哗?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喧嚣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大了一些,胡嬷嬷也没有进屋答话,她心下疑惑,在榻下寻了自己的风荷绣鞋踏上,往外走去。

    “娘娘!娘娘!”

    胡嬷嬷此时正跪在殿外,满脸是泪,哭模样实在是丑极了,纳兰容只觉不喜,可偏偏胡嬷嬷见着她更是跪着一路挪过来抱住她的小腿,哭到:“娘娘!他们围了宫,说是……是……”

    纳兰容皱着眉看着殿外一身官服的付东风,和围了坤宁宫的禁军,疑惑道:“能是什么?这位大人好大的胆子!”

    付东风负在背后的一双手放到身前,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道黄灿灿的圣旨。纳兰容倒退了一步,心中不祥的预感更深,膝盖一软缓缓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纳兰氏谋害皇嗣,纵容外戚,但念在掌宫多年,孕育子女,仅打入冷宫静心思过,纳兰氏一族抄没全部财产,钦此!”付东风卷了圣旨微微倾身递过去唤道,“皇后娘娘。”

    纳兰容面无表情,失神片刻,终是木讷地伸出手接下来,颤抖着道了一句:“臣妾接旨。”

    胡嬷嬷等坤宁宫下人围了一圈兀自嚎哭不止,她却置若罔闻,她经营多年爬上这个至高之位,被推下之时却不过一瞬,她为之养育子女的那个九五之尊甚至没有亲自来看她一眼……她冷笑了一下,提起裙摆站起身,仿佛见到了多年前初入宫时不懂取悦、无心权势的那个自己。

    如果当年听从魏放的建议与他私奔,结果是否会与今日不同?

    可惜她已没有机会重头再来。

    这边清音殿里早就得了消息,司马煜在喂清歌喝着药,兰儿掰着手指头数着:“真是大快人心!谋害一项,外戚一项,也够她受得了!不过……怎得皇上不提皇后与魏放的私情?”

    清歌呛了一口,心道:皇上不想让天下人知道自己被绿了,自然不愿意说。她一边咳嗽一边道:“又不是什么好事,见不得光的,皇上怎会广而告之?”

    司马煜一边嗔怪清歌急着说话呛着自己,一边对兰儿道:“兰儿你也这样大了,遇事不能自己动脑子想一想?”

    兰儿嘟了嘟嘴,讪讪地闭口不言。

    “我自己不小心,你怪她做什么。”清歌忙打圆场,又继续道:“说起来,卞先生真是料得一点也不错,不然此事恐怕没有这么顺利。你有没有想过给他个官职?”

    “此人恐怕不为我所用。”司马煜神色复杂,淡淡答道,抬了手又喂了一汤匙过去。

    清歌嘴唇沾了沾还未喝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司马煜奇怪道:“笑什么?”

    “虽然看不见,但料想你现在肯定是一副小心眼的模样。”

    司马煜轻咳一声,道:“哪有的事?”

    “你敢说你一点也不醋?”清歌摸索着将自己的一双藕臂缠在司马煜的颈项,这让她感到踏实。

    司马煜往前凑了凑,将额抵住她的额头,又将鼻尖与她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低低笑道:“吃你的醋,恐怕要将我淹死了。”

    喝了药,清歌被兰儿搀到窗前的美人榻上靠着晒太阳,司马煜在一边的小案边坐着翻翻书页。清歌长长舒了口气,只觉身上每个毛孔都微微张开,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坦,她眯了眯眼将手放到脸上覆着。兰儿取了手炉来,问道:“娘娘,手炉还要吗?”

    清歌点点头,将手从脸上放下来倾身去接,忽的手上一滞,整个人似是僵住了脸上晦涩莫名。兰儿也是一惊,忙问道:“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司马煜也唬了一跳,扔了书站起身疾步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清歌将手又覆在眼前,然后放下,覆上又放下,如此再三,忽然道:“我好像……看到光了……”

    “你……你说什么?”司马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到光了!”清歌欢快地喊着,“这边是窗对不对?我看到阳光了!”

    司马煜的笑容倏地在脸上绽开,一对深色的瞳仁宛如化开了一般和煦,他的嘴角高高扬起,唤道:“兰儿,快去请卞先生!”

    兰儿激动地眼睛都湿了,一边念叨着“菩萨保佑”一边冲出去找人去了。含冬急忙将小凳挪过来让司马煜坐着,司马煜撩了衣襟坐下,捧着清歌的手吻了吻由衷叹道:“实在是太好了。”这一句感慨听似平淡,却实在是有几分沧海桑田的味道,凝聚了太多太多感情,唯有经历过磨难才会真正体会到这一刻的感动与欢欣。

    “有光感了?!”卞九思负着医箱冲了进来,看得出赶路而来,气息还有些急促。

    司马煜起身让了位子道:“卞先生稍缓,坐下歇一歇。”

    卞九思微微一笑以示感谢,坐下给清歌把脉。

    “我再调一调药,有光感是好事。”

    “复明大概还需多久?”清歌问道。

    卞九思顿了顿,如实相告道:“不好说,但不过早晚之事,定会痊愈。”

    “不好说?”司马煜有些急躁道,“怎么会不好说?不是有光感之后便可以复明吗?”

    “殿下稍安。”卞九思又俯身查看清歌的眼睛,温声道,“没有人比我更想娘娘康复了。”

    司马煜张了张嘴,感到自己的失态,缓了神色道:“抱歉。本王知你会尽力。”

    清歌本来什么都看不见,现下能看着光了只觉心情大好,并不很纠结于复明的早晚,便笑道:“毕竟是开心的事,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

    两人均是面露尴尬,不过片刻,卞九思便借口说要回去调整药方先离了清音殿。清歌无奈道:“司马煜,你看看你……”

    司马煜将一根手指轻轻抵到她的唇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你别替他说话,再说本王就把醋坛子打翻,让你尝一尝醋味。”

    清歌丝毫不惧,将他的手指掰开握在手心,莞尔道:“我偏要说……”

    可下一刻,她的唇就被司马煜吻住了,他心情舒展不由得捧着她的脸缓缓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二人均是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问道:“尝到了吗?酸吗?”

    清歌鼻息稍急,半是羞赧半是玩笑着摇了摇头,答道:“不酸,甜的。”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