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竹珞 > 第十一章 欲语踌躇泪不休/慈柔情意深似海
    (恬静的女人/带着死气的婴童)

    时光荏苒,岁月如河,沧桑在指尖轻轻流过,带走一地繁华枯叶。

    洛安城内,一处偏僻的别院,女人抱着怀中的儿子唱着童谣,孩子咿咿呀呀的看着女人的容颜胡乱的挥着肉嘟嘟的小手,时不时揪起女人的长发,扯下一缕缕发丝,那女子只是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小小的婴孩在女子眼中投下两片清晰的剪影,占据了她的正片眸光。

    如此宠溺的纵容,见状孩子仿似收到了更多的鼓舞,扯的更加欢快……

    孩童穿的衣物都是上好的丝绸锦缎,足够柔软也显得更为保暖,孩童大约几个月的模样,白白净净小小的一团,被严严实实的包在襁褓之中,只露出一处明亮的眼睛,偶尔还有时不时顽皮跑出来的肉嘟嘟的小手……

    偏院并不十分大,但小巧玲珑自成一局,院子里木质的栏杆上挂着洗净的孩童衣服和尿布,一处角落种满了绿油油的菜蔬、夹杂着开的争艳的花卉,南飞的北雁在小院上方一排排滑过,散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女人坐在一处干净的石质座椅上,手中挂着一片柔软的手帕,偶尔会抬手轻柔擦去孩童嘴角的水渍,石桌上放着一盏冒着热气的乳状奶昔,还有糯软的糕点。

    孩童兀自玩的欢快,似乎不愿女人的触碰打扰,不耐烦的挥挥小手,最终无济于事,恹恹的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可当女人移开手里的丝帕之后,孩童之前略微不满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一圈,精神饱满的再次欢快的扯上女人的长发,往嘴里喂去……

    “乖,这个不能吃……”

    女人的声音轻柔动听,在微风的伴奏下流淌出悠长的声调,很慢,很动听,随着那声音的响起,孩童不满的撇了撇嘴。女人仔细耐心的把孩童手中扯成一团的青色慢慢拿出来,顺手拿过一旁的破浪股逗弄他……

    *

    叶狐初次见到竹珞,她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正在观音庙的门口磕头……

    虔诚无比,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极致完美,仿若这是一件比天还重要的事情,她的眼里,再也无法容不下别的任何事。

    虔诚、落寞、悲凉……所有的萧瑟都笼罩在她的四周,只除了眼里那一点小小的不知名的微光……

    仿若送别唱颂下的草原,瑟瑟的,弥漫着迷蒙而浓郁的秋的色彩,那色彩凄迷的仿若一团团浓雾,有着缠绵而凄厉的无奈。

    叶狐不小心踩了她的衣角,却见竹珞在起身的时候依旧紧紧的环住手中的婴儿,任由自己的额头撞向一旁的石棱,明明——只要她轻轻的把孩子移动一点,就可以免去对彼此都不必要的伤害。可是她没有,她似乎……特别宝贝襁褓中的婴儿,以至于只知道用自己的头部去迎接那个棱角犀利的石块。

    叶狐身手矫健的拉住侧身的竹珞:“你没事吗?”

    在扶住女子的同时,叶狐看到了襁褓中的一角露出一双晶亮黑漆漆的大眼睛。

    “这是……”。

    叶狐止住话语,未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