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奇梦仙踪 > 第十九回 康熙帝明理问人道 徐士林通圣说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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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康熙帝召士林上殿议事。皇上对士林说:“朕闻,有道之人: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辩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通达天人之际,保育元气,益寿延年。朕不明人与天的关系,不懂养生之道,不知医病之理,请徐老道为朕解除疑惑之心。”

    徐士林回答:“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天地合气,命之曰人。天地者人之父母,天为人父,地为人母。人之身体,完全象形于天地。天地才是人的真父母。

    天有日月,人有阴阳,阴阳者,男女也。

    天有二十八宿,人有二十八脉。二十八宿昼夜巡行一周天,二十八脉昼夜在身体流通一遍。

    天有十二月,人有十二正经。

    天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五穴。

    天有五运,人有五脏。

    天有六气,人有六俯。

    五运者,木火土金水也;六气者,风热暑湿燥寒。人以五脏六腑应天之五运六气。

    地有江河,人有血脉。

    地有石岗,人有骨骼。

    地有土层,人有肌肉。

    地有五岳,人有五官。

    地有九州,人有九窍。

    地生草木,人长毛发。

    地有四方,人有四肢。

    由此观之,人之躯体无不象于天,而形于地。所以说:人为天、地之子。天、地为人之真父母。”

    康熙帝说道:“徐老道据你所言:人为天地之子,天地为人之真父母。为什么自古以来,只有皇上才能称天子,而平民百姓被称为草木之人?”

    徐士林回道:“称皇上为天子,称平民百姓为草木之人,此论非道家之论也。以道眼观之,天地是无私的,它不会因为你高贵而偏爱,也不会因为你低贱而歧视。它给予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对待。至于不平等的社会关系,是封建社会制度的产物,是儒家思想的世界观的体现。

    儒家思想:尊皇权而轻人民;贵官吏而贱百姓;宠富豪而辱贫穷。此是不道德的社会制度下的人民所表现出的扭曲的思想道德观,是不符合天道的。

    远古时代,母系氏族时期,没有皇上,没有官吏,没有富人。人人平等,人们依山傍水而居。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人民没有文化,不行智巧,身心欢乐。行为合于自然,那才是道德高尚的社会模式。那才是天人合一的时代。”

    康熙帝说:“朕也闻听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是时世的变异,还是人的形体有所变化?”

    徐士林回答:“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现今之人半百而衰,既不是时世变异,也不是人的身体有所改变。此乃上古之人的一切行为都符合于道德。上古之人,民风俗朴,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劳作,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今时之人则不然也。今时之人,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贪得无厌,不知满足,精神耗散,不能自守,务要快其心。倒行逆施,起居无节,所以半百而衰。再者,富人因淫欲而衰;穷人,因冻饿而亡。此乃古今之人之区别也,是今人的行为不如古人,不是今日之天道有别于古时。”

    康熙帝点头称道:“徐老道说的有些道理,朕深有体会。朕自八岁登基,至今算来已有四十多年。回顾以往,朕可以说是宵衣旰食,勤勤恳恳,鞠躬尽瘁。可是朕究竟在忙些什么事情?朕为什么这么忙?朕自己也没有答案。朕原本认为自己是聪明睿智,治国有方。现在看来,自己真是一个糊涂的人,是一个不懂道的昏君。成天瞎忙,成效甚微。以徐老道的道眼观之,朕应该怎样做,才能算一个明道之君?”

    徐士林回答:“皇上做的已经很好了。自秦以后整个封建社会,几百个皇上。依微臣看:您是数一,数二的好皇上。小的无可挑剔,无话可讲。小的只想劝皇上两句:老聃说:“以正治邦,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治大国若烹小鲜。”老聃的意思是:君主不能太多的发号施令,有时君主的一句话,百姓就要付出无数的劳动。比喻说:“大秦朝的秦始皇号令修筑万里长城,耗费了几万万劳动力,搞的百姓穷困潦倒,纷纷起来造反。结果是:长城立而大秦亡。”所以说:作皇上的人,不能随意发号施令,扰乱百姓。

    一件事,从表面上看,它的结果应是正能量的。可是,等到事情做完了以后,它很有可能,结果转向了反面。所以,我规劝皇上:不要太勤政,要注意休息,注意保养身体。孔明的名言:“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铭志。”我想把:“宁静、淡泊。”四个字奉献皇上。如果,皇上能够做到:那便既有利于国家,又有利于个人身心健康。”

    康熙帝说:“徐老道真是明道之人。一番话,说的朕心中有点亮了。朕还有一事求你。朕自幼习武,这马上、马下的功夫,是无一不精,这功夫是练成了。可是,这身体是练垮了。我现在是:头痛、脖子痛、背痛、腰痛、腿痛、脚痛。我是从头到脚,没有不痛的地方。我是晚上难入睡,白天干迷糊,药吃了不少,可是收效甚微。御医们都拿我这病没有办法。我是有病乱投医,不知徐老道可有什么简便易行的方法?能够替我解除病痛。”

    徐士林回答:“既然皇上是有病乱投医,老道我也来个庸医乱出方。为了皇上的健康,小子就胡乱的说点见识,皇上听后或许有些裨益。

    以道眼观天下,整个宇宙是无极限的大,这个大的无极限的宇宙,又是由一些无限小的物质构成的。这些无限小的物质又组合成各式各样的物体。这些物体其中就包括人这种动物。人是世界的精灵,是宇宙的灵魂,人体的任何一部分,都包含了宇宙的象数。反过来说:就是宇宙的一切现象,都体现在人体这个小宇宙之中。

    我们再把人体看作是一个大宇宙,那么人体的各部分又成了一个小宇宙。人体这个大宇宙又可以在各部分这些个小宇宙中成象,这些个小宇宙的象,就是人体这个大宇宙的灵魂。我又把这些灵魂寓居之所,分为生、旺、墓三种地。生,旺各在人体三百六十五穴之中。墓穴则在两耳、两手掌、两脚掌中。比喻说:腹痛,肠道有病。生穴,就在足三里至下巨虚一线寻找,有压痛点便是。旺穴就在腹前腹后对应的穴位找。那墓地更是奇妙,就以耳朵为例,它的穴位排列就像一个在母腹之中的胎儿,头下、股上,两腿蜷曲。不管哪里有病,都可以根据人体所在的部位,在耳朵的对应之处找到痛点或疙瘩。只要找到对应的痛点或者疙瘩,就是找到了人体痛处的灵魂的寓居地。只要对这些寓居之处,施以针灸,就可以达到祛病健体的目的。”

    康熙帝说:“哎呀!徐老道,朕不知你说的清楚不清楚,我是越听越糊涂。干脆你就用实际行动来演示一遍给我瞧瞧。”

    徐士林说:“古时治病,分为九种针法,医者根据不同的疾病,选择对应的针法,这九种针法称谓九针。九针的名称是:一天、二地、三人、四时、五音、六律、七星、八风、九野。这九种针法,没有深厚的医学基础,不能熟练应用。我为皇上推荐一种简便易行的针具,这种针具叫“甲针”。甲针就是皇上的十个手指甲。甲者,筋之余,筋者肝之主,肝者体阴而用阳,为东方木也。甲针,主东方属木,也可称之为木针。木克土,土在人体为肉。所以甲针的作用在于人体的皮与骨之间。在人体的皮下,骨上任何地方有痛点、疙瘩、结节等异常部位,皇上都可以随意用指甲来掐。最适宜掐的部位,除了我说的生、旺、墓穴以外,还有疼痛点,也称阿氏穴。还有头部各处都可掐。头部可以常掐,常挠,掐头可以使人耳聪目明,精力充沛。如果皇上能够坚持甲针疗法,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达到病除、体健的地步。如果,再常怀宁静、淡泊之心。皇上就可以身不痛,睡的香,吃的饱,精力充沛。”

    康熙帝说:“徐老道还真是老道,在医道上也有一套,朕想按你的甲针疗法,治疗一段时间,看看疗效如何?”

    徐士林说:“我认为皇上如果能坚持一年以上,一定能有显著的疗效,不过任何事情都要有一定的度数,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我认为皇上每天早晚两次掐,每次,每穴掐六六三十六下为度。”

    康熙帝说:“徐老道你的甲针疗法,朕可以试做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疗效。不过你的一番论述,说的我有些迷惑。朕听说老聃的理论,玄之又玄,高深莫测。而你能发扬他的道理,达到了无穷无尽的境界,朕实在是佩服你的精深高明之处。

    朕闻:“善言天者,必应于人;善言古者,必验于今;善言气者,必彰于物;善言应者,同天地之化;善言化,言变者,通神明之理。”朕想:“非徐老道谁能明此至道。朕还想寻问针道,以明除病之理。不知徐老道还能教朕些什么?”

    徐士林回道:“皇上真是明天地之道,识阴阳化合之机,小道自愧不如。至于针道,小道再发表一些领悟之理。九针者:天地之大数也。始于一而终于九。古曰:一法天,二法地,三法人,四法时,五法音,六法律,七法星,八法风,九法野。此法之无穷,用之繁杂,既是医者,也难明真机。后人把金针,做成了九种形状:一曰镵针,二曰员针,三曰匙针,四曰锋针,五曰铍针,六曰员利针,七曰毫针,八曰长针,九曰大针。此九种形状之针,是有了金属之后,智者弄巧之举。有牵强附会之嫌。小道认为: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以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分类。而针也应分五类。以五行分类的针,应叫五行针。一曰木针,二曰火针,三曰土针,四曰金针,五曰水针。此五针是以相生的顺序出现。最早出现的应是木针。我说的甲针为木针之首,是人类最早用来保健,治疗的针具,也是最便捷易行的针法。是至纯至朴的针法。后来人们懂得了用火,灸就出现了,这应为火针。再后来人们懂得了制造陶瓷,于是土针就出现了。现在人们有了金属,所以金针则勃然而兴。将来如果发明了水针,我想水针就会盖过金针,大兴其道。小子认为,人们在发展的过程中,总是舍本而求末,舍朴而求巧。忘记了本源,脱离了正道。”

    康熙帝说道:“徐老道,据你所说的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总是舍本而求末,舍朴而求巧。忘记了本源,脱离了正道。你指的是什么?”

    徐士林答道:“老聃说:“为道者非以明民也,将以愚之也。民之难治也,以其智也。故以智治邦,邦之贼也。以不智治邦,邦之德也。恒知此两者亦稽式也,恒知稽式,此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乃至大顺。”所谓智者,我们可以看做是以文取仕的官员。这些人,凭着他们的智慧,发表一些慷慨激昂的言论,博取上级的信任,以迎高官厚禄。有时分成几个流派,互相攻击,形成党争,贬低他人,抬高自己,以博取众人的信任。皇上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来看这些人,这种智慧,对于国家,对于人民能有什么好处?这不是偏离本源,脱离正道,又是什么呢?

    再说,技巧的发展更是恶的离谱。人们总是把最高技术用来制造兵器,从刀剑到枪炮,将来不知道还能制造出什么样的杀人武器来?而统治者们,总是能制造出各种理由来炫耀武力,杀害人民。战争过后,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好男儿死于战场。这种技巧给人民带来的只能是无尽的痛苦。这不是舍本而求末,舍朴而求巧,舍真而求恶,又是什么呢?所以老聃说:“以智治邦,邦之贼也。”此言上之上智也。”

    康熙帝点头道:“民可使愚之,不可使智之。民智则生巧,巧生,则脱离生产劳动的本源,脱离本源则民困灾生,民困灾生则国朝不固,国朝不固则生乱,乱生则兵灾起。这是以智巧治国的恶果。朕信有之。”

    正是:天地人之真父母,人生世间多辛苦。

    谁能明了玄妙理,宁静淡泊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