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并蒂双生之荧惑凤凰劫 > 第二百二十二章、深谋远猷
    萧珩毫不动怒,一贯如昔无波无澜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只留下令人讳莫如深的平静带着漠然的神色使那原本雕刻般的侧颜浮现出一道冷冽的痕迹。

    “畜生?畜生这个词当然由你用得更为贴切。江天恩的儿子等这一天也好多年了,孤王就把你留给他。当然说好不许死,否则就要他偿命。我想他一定会很小心翼翼的照顾你。”萧珩看着高坚在努力地抑制着心底惊惧的模样,要给他更加致命的最后一击。

    “还有一事。从现在开始这天下的史书只要是关于后漓陈宣帝的事迹,孤王全部都会抹去。”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说废话之人,无论身后多少诅咒都被吹散在风里。从此以后这个世间上再也没有陈宣帝高坚,将来所有的史书都不会再找到他的生平事迹。这个人毕生算计,汲汲营营争夺这世间的权势荣耀,但萧珩要毁掉他所有的傲骨与尊严,让其如蝼蚁一般受尽耻辱地度过最后的余生。

    萧鹰忍不住跪地黄土之上,有生之年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非但如此,曾经的宇文皇族又重新夺回了自己的故土。他一时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老臣萧鹰恭迎陛下。”

    “义父,宇文珩替吾宇文皇族感谢你的大义。”萧珩对着萧鹰恭敬的深深躬腰作揖。

    帝王之举能到这个份上,对臣子来说已经是至高无上的恩德。非但如此,宇文珩把曾经替代自己死去,真正萧鹰的幺儿纳入宇文族谱入其宗祠,享有郡王的头衔牌位。其他死去或曾为宇文家族尽忠职守,救助于危难之人他亦然给予了尊荣富贵。

    这是萧珩自二十三岁阔别家乡后第一次重回故里。兄弟二人以及萧鹰久别重逢在萧府里面举杯共饮。

    酒过三巡后,萧鹰询问萧珩是否将自己的皇族身份宣告天下。却被告知他和南越威王刘祚订下盟约,两国联盟攻下后漓之后,他只要中山城附近五百里地,其他地域包括后漓帝都全划入南越的土地。

    萧鹰对他的做法大吃一惊,表示不解。

    “陛下为何要如此慷慨?这联合作战,怎么也要一人一半吧?”

    萧珩淡淡嗯了一声,转着杯盏对义父说道。

    “一人一半定要引起刘祚的防御之心,对将来收复北域会成为障碍。现在我们表示出恭敬之心,只是要了中山一地为了牵制监察中安城。这样的话刘祚才会放松对月支的戒备。”

    “但威王对于陛下只要区区后漓五百里地不会起疑心吗?”刘祚毕竟不是傻子,月支如此吃亏之举难免不给人留下心怀叵测的想法。

    萧珩修眸一挑,颔首表示萧鹰的想法十分在情在理。但他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犹如这布控棋局,走一步便已要想到后面三步。他的理由说来很简单,就是那个风流放荡的宣阴公主。

    这种绿帽之事,只要是男人都会深信不疑,并会表示出同情的怜悯之心。他了解刘祚的为人,说其他事情或许他还要顾虑一番,但说到此事,他当初义愤填膺的模样好像自己身临其境一般。

    前期他已成功的利用兵符失窃之事引起了两国不可调和的误会,再加上刘祚身边女人和小人双管齐下的影响,他对攻打后漓之事只是缺少一个由头,或者说下不了这份决心。但萧珩的主动出击帮他做了推手。

    更有趣的是萧珩竟然对于后漓并没有表示出太大兴趣,只是要了中山城附近五百里地为了严防天险中安城而已。他给意外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对于月支这只猛虎没有亮出利爪而感到欣喜万分。

    “那陛下真得就把后漓这么大地儿给他了。那日后怎么办?现在他南越地域扩张无数,后漓的军队少说也有三十万人,老臣最怕就是这个——”

    “义父,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将欲毁之,必先累之;将欲踣之,必高举之。孤王非但要把后漓给他,还要让他不断膨胀自己的野心,去挑衅攻打北越和其他三郡。”

    萧鹰微凝着宇文珩那张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侧颜,像极了他的父皇。但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曾经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个曾经腼腆羞怯的孩子早就无影无踪,他在月支的这些年蜕变成了一个他陌生却又希望的人。萧珩的谋略心计在腥风血雨的政治历练中早就变得无懈可击,那双洞察一切的漆眸和他的城府同样深不可探。

    萧鹰的眼眸随即转到一旁安静的匡翌身上时,他鹤立鸡群的魁梧身躯和那张完美无瑕的容颜确实让萧鹰惊到了几分。匡翌和他的母亲刘淑妃简直是如出一辙的相似,而且这清冷的男人不用开口就有一种天生的威慑力,震撼人心。

    又是一年的应钟十月。

    秋日微寒,这日的午后却春色明媚。颐翔宫内安和公主启着窗,斜斜靠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绣着一幅并蒂莲花,半朵粉莲还未绣完,就见自己的贴身宫婢翠安匆匆从外面赶来。

    “公主,公主——”

    张池瑶斜睨了她一眼,不徐不疾的似有责怪的口吻。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

    翠安屈膝福了福礼,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张池瑶,月启帝萧珩已经来到东瀛,此刻正在大殿之上。

    “什么,他来了?来干什么知道吗?于公还是,还是为私?”张池瑶一翻身便下了秀榻,瞪大了眼睛,按捺不住心头一阵莫名的怦然心跳。

    翠安想了想,凑上前去在张池瑶的耳畔咬着耳根说道。

    “小薛子刚才和奴婢说,月启帝是来东瀛提亲的。”

    “可曾听明白了,仔细了吗?真得是来向皇兄提亲的?”小薛子是殿前太监。经过他嘴说出来前朝的那些事十之**是不容置疑。张池瑶自从萧珩昭告天下与野利娥敏合离之事后,她这心里就一直患得患失到现在。

    去年子春之时,那激烈的一吻她至今还记忆犹新。她恨萧珩夺去她的初吻,却呢喃中叫着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