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只好点头同意,这才和洛雪就跟在潘玉才的身后出了房间来到院内。
院子里的一应用具被打砸的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几个店伙计也都受了伤,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洛雪抬起眼帘,望着院子里一张胡凳上坐着的男子,此人年约二十多岁,长得用现代话讲是太对不起观众了。小眼睛黄眼珠,宽额头尖下颌,一口大牙龇在外面,一脸的狰狞,正恶狠狠地指挥着手下们殴打惠利酒肆的店伙计。
潘玉才忙上前一作揖,陪笑道,“杜大爷,还请手下留情,放过我等。”
“放过你?”杜景忠目露凶光尖声骂道,“你不是很嚣张吗?竟敢跟本爷抢生意你是找死呢吧?今儿个本爷就要你关门大吉,我看你还敢跟本爷作对?”
潘玉才的腰又深深地弯了弯,面上的笑带着几分凄然,再次温声求告道,“杜大爷,杜郎君,你老行行好,放过小人。这不是吗,大家伙看见我这酒肆来了位新厨,都想尝尝鲜,就一齐拥到小店来了。
杜公子,你大仁大义,千万别跟小人一般见识,再说我哪敢跟你杜大爷抢生意呀?就是借小人两个胆子也不敢呐。”
“潘玉才,前个儿本大爷就让人通知你关门走人,怎么你没听见?还是你想与我做对?”杜景忠不为所动,眯着双小眼睛闪烁着凶光。
潘玉才只差没哭了,自己惹不起人家啊,谁叫人家有个兵部尚书蔡国公的义父呢?本来指望着与雪娘合作能赚点钱,一高兴竟忘了眼前这位地头蛇活祖宗了,唉……到底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杜大爷,你让小人关门,那小人一家十几口人吃什么喝什么?我们全家就指望着本小店养家糊口,这要是关了门,我们可就没活路了。”
杜景忠一听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一拍桌子,喝骂道,“老小子,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嗯?你家没人养活,难道要本大爷去给你养活一大家子人?我告诉你,惹急了本爷,我让你去蹲大狱。现在赶紧给本大爷关门滚蛋。”
“你……你怎么不讲理?”潘玉才脸色灰白,又急又气浑身直哆嗦。
杜景忠看也不看他,一挥手,“来呀,把潘老儿的东西都给本爷扔出去,这个酒庄本爷买下了。去给他娶十两银子,让他赶紧滚蛋。”
十两银子就买了人家偌大的酒庄?这也欺人太甚了!
酒庄门外围观的人群顿时嗡嗡地议论开了。
“太欺负人了,仗着有蔡国公给他撑腰,他就鱼肉百姓横行乡里,咋就没人管呢?”
“管?谁敢管?兵部尚书蔡国公那可是开国英雄,他的义子谁敢惹?”
“这还没王法了?前段时间,东边醉仙居酒肆的张老板不就是让他给逼走的吗?听说回去就差点没死了。告了几个月的状也没告赢,反倒弄的倾家荡产。”
“听说突厥又来侵犯我们大唐边境了,朝廷都忙着备战呢,谁还有时间管这等小事儿啊?”
“啊?突厥又来侵犯了?那朝廷里都得忙着又要上战场了?杜景忠没人敢管,岂不更是要飞扬跋扈残害我们?”
就在洛雪在惠利酒肆里与潘玉才探讨合作事宜的时候,对面的茶铺里,程处嗣的一帮弟兄就到了。
“哥,尉迟宝庆他们来了,而且一个不落。”程处亮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向程处嗣回报,“就连魏书玉和魏叔琬都被我找了来。”
程处嗣脸色阴黑点点头,“你们都坐下喝茶解解热,待会儿自有用得着你们。”
“我说程小魔头,你把我们都找来就是为了喝茶?快说吧,今日个是把那龟孙子打残了,还是留半条命?”尉迟宝闯是天不怕地不怕,惹起祸来更不怕的主,一进茶铺就嚷嚷开了。
若不是李恪命亲卫早早把茶铺里的吃客给遣散了,就尉迟宝闯的这嗓子,还不得把人吓个半昏?
“是啊,程小魔头,你说今儿个咋收拾那小子吧,咱们拿个章程来。小爷我早就看着杜景忠那龟孙子不顺眼了,要不是杜伯伯,我就卸了他吃饭的家伙。”李昊也是急脾气,巴不得马上就能狠揍一顿杜景忠才解恨。
李恪放下手里的茶盏,笑道,“你们来的时候,杜构和杜荷知道吗?”
“知道知道。”程处亮接言道,“我们还故意跟杜荷说了,要来东市酒肆揍一个人。他问我们揍谁,我们没告诉他,只说是一个欺行霸市欺小凌弱的恶人。哥,说不定一会儿杜荷也回来的,这么热闹的事儿少了他还能行?”
程处嗣和李恪同时点头,表示赞同程处亮的话没错,依照杜荷的脾气,他绝不会放过这等凑热闹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