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快说!子唯尚是不是还承诺了你什么?”
“没有,只是——”缨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王子殿下还为奴婢一家七口人赎了身。除此以外,再无其它了。”
“赎身,此话怎么讲?”
“奴婢一家七口,皆为九里亭亭长宇文涉的家奴,子唯尚殿下派人给我们一家七口赎了身——事后,奴婢才知道这件事情。”
赢鸿没有责罚缨洛,也没有将他逐出景阳宫,在如何处理缨洛的问题上,赢鸿有两个方面的考虑:第一,缨洛侍奉自己已有三年,在这三年中,缨洛尽心尽力,从无半点差池,最让赢鸿感动的是,在她度过的无数个慢慢长夜中,守在她身边最多的人就是缨洛。缨洛是一个非常勤快、更能吃苦的女孩子,夜里面,只要赢鸿有什么差遣,缨洛是随叫随醒,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特别是赢鸿梦魇的时候,都是缨洛将她唤醒——自从嫁到中山国以来,赢鸿得了梦魇的毛病。第二,把缨洛留在身边,就是把秘密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只要缨洛不和外界接触,秘密就不可能被别人知道。当然,赢鸿之所以不责罚缨洛,是因为他太过善良,子唯尚之所以敢冒犯她,这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现在,大家总该明白子唯尚在睿澜轩读书的时候时常睡觉,时常玩失踪的原因了吧!
从此以后,子唯尚照常到景阳宫去——除了请安之外,有时候,在大王请区其箴到正阳殿商量国事的时候,他就会像幽灵一样钻进赢鸿的寝室,正如子唯尚所说的那样:一切如常。
在默默忍受一段时间之后,缨洛帮赢鸿想出了一个办法:让赢鸿主动到甘饴宫、紫阳宫特别是朝阳宫去走走,过去,赢鸿足不出户。这果然是一个绝妙的主意,自从赢鸿主动向达窈示好之后,达窈经常到景阳宫来拜访赢鸿,达窈和赢鸿自从嫁给子好资之后,至今没有生养,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在内心深处产生了共鸣。自从赢鸿经常到紫阳宫去以后,褒子媛也成了景阳宫的常客。缨洛的目的很明显,只要赢鸿改变原来的生活方式,子唯尚就无法按部就班到景阳宫来给赢鸿请安,只要打乱了子唯尚的固有模式,他就无法再纠缠赢鸿。所以,一段时间,子唯尚几乎没有机会和赢鸿单独在一起,他到景阳宫来请安的时候,不是赢鸿不在宫中,就是达窈和褒子媛在景阳宫。
达窈对自己严于防范、刀枪不入,让子唯尚无计可施,这已经让子唯尚怒火中烧,现在,她又和赢鸿搅合在一起,坏自己的好事,所以,子唯尚对达窈恨之入骨。
尽管如此,子唯尚照常到景阳宫请安,一天不落——母后的懿旨,是不能违背的。子唯尚在等待时机,一个吸食过鸦片的人,想让他戒掉毒瘾,几乎是不可能的,刚刚尝到一点甜头的子唯尚,就如同一个初次接触鸦片的人一样,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赢鸿从子唯尚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男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男人还有一个特点,凡是得而复失的东西,他们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试图重新得到。
赢鸿暂时摆脱了子唯尚的纠缠,但心中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这种不祥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实:一个多月以后,赢鸿开始呕吐,先是偶尔吐一下,不久就连续呕吐,在此之前——一个月左右,月经没有如约而至,联想到子唯尚和自己之间发生的事情,赢鸿有些慌了。如果真是怀孕,那就要及早采取应对之策,再拖下去,事情必然败露。因为大王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到景阳宫来了。一旦大王和兰姬知道赢鸿怀孕的消息,那赢鸿断无活命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