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欲走,刘牧之说:“我送你。”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说:“你若对我不心虚,我想你不会拒绝。”
温暖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人也太自大了,她干嘛心虚啊。话说回来,她确实挺心虚,担心那段过往被人知道。
离温暖住的地方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刘牧之执意送她进去。
知道拒绝无用,她连客气的话都省了。
以为会一路无言以对,没料到他会问她这个问题。
恨还是不恨?
她反问:“还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很突然,几乎没意识地问出来。温暖反问时,他措手不及。
温暖说:“没意义对吧。”
“温暖……”
温暖问:“你和梁小姐感情挺好。”
“你和危安也不错。”
“是。”
没想她会毫不犹豫承认,刘牧之心里颇不是滋味。他认识的那个温暖不是爽快果断的人,只有一件事,他们分手的时候她没做任何纠缠。她提出分手,他还以为她故意拿乔,直到她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玩消失。
走至家楼下,温暖道再见。
刘牧之不答话,只看着她,这让温暖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他也是这样每天送她回去,然后她说再见,他就这样看着她。对,就是此刻的眼神,那样专注,假如不了解他说不定会再次跌入他的桃漩涡里。
那时她以为那叫深情,其实那应该叫多情才对。
如果日子就这样也就算了,才安稳了几日,她远房表舅家的表哥在工地上出事了,舅妈怪她头上来,凶悍地恨不得杀她解恨。舅妈恨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是她介绍表哥去工地的,所以舅妈认为她应该承担责任。在表哥还躺在医院,舅妈找到她工作单位。
无凭无据的指责,温暖气糊涂了,当初是他们求她帮忙找工作,找了几个清闲的又嫌工资低,工地的活并不是她介绍的,现在出事了反而怪她头上。听舅妈的口气势必要把她告上法庭,温暖气得笑了,“好,你去。”
听她的口气,舅妈火冒三丈,指着她骂道:“不要以为我不敢,温暖,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专门勾引人有妇之夫。”
温暖气急了,一巴掌打过去把舅妈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又哭又跳:“你这个小□□,敢做不敢承认啊。大家来看啊,这个小□□……”
气极了反而冷静了,冷冷地看着舅妈发疯,心下想着这就叫疯狗咬人吧。她冷冷地说:“表哥还躺在医院,你还是为他积点德吧。”
舅妈反骂她诅咒她儿子不得好死。
面对歇斯底里不讲道理的亲戚,温暖说:“你的提议很不错,我们法庭上见。”
温暖抬脚欲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舅妈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对方力道太大了,她压根挣不脱。也不知刘牧之怎么会在这里,他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冷冷地低喝:“放开她。”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气势唬住了,舅妈不由自主地放开手。
刘牧之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温暖跌跌撞撞跟着。把她带上车,温暖才想起问:“你怎么在这儿?”她更想问他听了多久。
刘牧之抿着唇面色清冷,刚才那个场景几个片段叠加起来他猜得出个大概。他挖苦:“不是挺能耐的吗,这样的人都对付不了,你莫不只欺软怕硬?”
温暖不想做无谓之争,她说:“不管怎样,总之今天很谢谢你。”
“就一个谢?”
如果不是知道他,温暖会误会他对她*。她知道不是的,他看起来很生气。温暖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她说:“要不我请你吃饭?”
他不买账:“我还差你一顿饭?”
温暖无语了,恶趣味地想他莫不也想情债肉偿吧。
他独自生了半天闷气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温暖想,好事坏事都是她的事,想不明白他关心做什么,莫不在做他自认为的补偿?
她说:“一些私人恩怨,她这个人比较极端,何况她儿子还在医院,说不定后半生是残疾人士。”
刘牧之想岔了,讥讽道:“你不给人暧昧的机会,会有这些麻烦吗?你这个女人真叫我不敢苟同。”
人就这样,生气的时候总口不择言,尽可能去伤害对方。温暖愣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讲了什么。重逢月余,她第一次刻薄回击他:“你喜欢玩暧昧不代表别人也喜欢同样的游戏。”
“我还说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我。但我请你能不能当没看见?刘牧之,没人求着你来管我的事,我是死是活那也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幸哪天死了,警察也不会查到你头上去。”
刘牧之冷冷地看着她,温暖也看着他。她想,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掐死她?
半天,他摸出一支烟,摔门下车,“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一个人在车上呆了半天,理清了思路,温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她也确实笑出来,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
刘牧之平静了才回车里,两人依然不说话,期间他还接了一个电话。他刻意压低声音,温暖就想,那个人应该是梁宥曦。
待他结束通话温暖说:“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可以走。”
“我要离开几天。”
他破天荒对她解释,温暖不觉后背发凉,这个人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