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了解情况（二）
第五章了解情况（二）</p>
顾军看到小王已经睡着，便把脑袋退了回来，对老王头说道：“老王头，当时你也在现场，那我先问问你当时所了解的情况，正好也了解下小王在这住院身体恢复的情况。 ”</p>
说完，顾军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笔记本上面印着五个红色的字——“学习笔记本”。</p>
老王头点点头说道：“行，那你先坐着，我给您倒杯水去”。</p>
顾军说不用客气，老王头说这哪行，顾军也不好再劝说。</p>
老王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搪瓷杯子，往里面放了一点茶叶，拿起放在桌边的水壶，打开瓶盖，把滚烫的热水倒进了搪瓷杯子里，搪瓷杯子里面的茶叶经过这热水一烫，都在里面翻滚。</p>
“来，顾科长，喝点水”，说完，便把手中的搪瓷杯子递给了顾科长。</p>
顾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客气了，老王，”说完便伸手去接老王头手中的搪瓷杯子。就在接的那一刹那间，顾军发现老王头手背上缠闹着少许纱布，要是不静距离看，还真看不出来。</p>
“老王，手怎么了”，老王头见顾科长这么一问，便嘿嘿一笑说道：“别提了，这不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也就罢了，连这手脚也不灵活了，昨天自个儿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给桌腿砸的。”</p>
顾军“哦”的一声，端起手中的搪瓷杯，用嘴吹了两口，便喝了一口，这一喝，顾军脸上的神情立马变了，变得欢快起来了，好像碰到喜事一样，笑眯眯的对老王头说道：“老王头，你这可是西湖龙井啊！这么好的东西。”</p>
“哈哈”，老王头笑了起来，“这不顾科长光临寒舍，我这点茶叶，还是去年一个老战友给我捎来的，平时我也舍不得喝，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拿出一点出来喝喝。”</p>
“哈哈，我说嘛，要是新鲜的西湖龙井泡出来可不是这个样子嘛。”虽说有些发霉的茶叶泡出来的味道不如以前，但平时都是喝自己晒干的荷叶茶不知强多少便了。</p>
顾军这个人好烟、好酒、好茶，俗称“三好”，来厂里时间不长，大多数工友都已经了解了顾军的喜好。</p>
顾军喝了几口之后，便把搪瓷杯子放到了长排凳子上，老王头见着，又顺势给顾军点上了一根烟，这茶也喝了，烟也抽了，接下来当然是问老王头关于那晚的一些事情了。</p>
“老王，你把那天晚上的情形跟我讲一下”。</p>
老王头“哦”一声，便细细道来：“那天应该是后半夜，因为我刚刚起夜过。</p>
听老王头说到起夜，顾军打断了老王头，问你后半夜也去宿舍区的厕所了，老王头笑笑不好意思告诉顾军，说自己宿舍有夜壶。</p>
顾军笑了一下，示意老王头继续往下讲。</p>
老王说由于自己年纪大了，这睡着的时候也是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叫声，当时自己一下子就醒了，不过想再仔细听着到底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接下来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偶尔传来几声野狗、夜猫的叫声。当时我还以为我做梦了，这不也就三五分钟以后，外面有了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我正想起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这时候，老陈他们几个过来敲门，说有人在厕所晕倒了，叫我赶快赶过去救人。”</p>
顾军一边听，一边把老王头所说的话记在那小小的学习笔记本上面。问道：“那声音有多响？”</p>
“反正蛮响的，正好又是夜里，感觉蛮吓人的。”</p>
这时候，老王头见顾军正在笔记本上面写着什么，问道，“顾科长，您这是在写什么”？</p>
“哦，没什么，把我问你话都记下来，工作需要”。</p>
听顾科长说把自己刚刚说的话都记下来了，老王头不高兴了，脸上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说道：“顾科长，刚刚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我乱说的，你别当真，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p>
顾军见老王头这话一说，心想，你这个老王头是怎么了，刚刚想问原因来着。</p>
这时候老王头又说话了：“我以为不知道嘛，现在厂里正在树“典型”，要是我这话里有哪里说的不对的地方，那可是正好是他们的证据。”</p>
顾军被老王头的话完全给弄糊涂了，“什么树典型、什么证据，这老王头是不是在说胡话啊？”</p>
“老王，我不知道你说那些是什么，我今天来呢，就是来了解那晚事情的经过”。</p>
可是老王就是不配合，顾军好说歹说，老王头才同意，还说问可以，但是你不可以记录。</p>
顾军心想，还是不是这人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p>
不过看到老王头那么激动的样子，顾军还是答应了老王头的请求，把笔记本收了起来。</p>
老王头见顾科长把笔记本收起来了，这心里也就稍微平复一点了。其实老王头害怕到时候那句话说错了，成为被批斗的对象，前几天，战友来信说，省里面已经有好几个老长官被隔离审查了，说是什么“反革命分子、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组织”。</p>
关于全国掀起“文化大革命”的浪潮，老王头从官方的报纸中知道一些的，但发现这股浪潮现在越来越不对劲，又由于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老王头害怕顾科长故意借那晚的事情，来套取自己口中有没有对党、对组织不满的地方。这不见顾军把自己的话记下来，心中更是怀疑自己的那个想法了。</p>
顾军对老王头说道：“老王，我已经把笔记本收起来了，你可以继续说了。”</p>
可是就在顾军问话的同时，才发现此时老王头一直是站着跟自己讲话的，连忙叫老王头坐下。</p>
“老王，你怎么站着啊，坐啊，怎么到你这边，你自己好像弄得在外面一样拘束”，老王头这才畏畏缩缩的坐了下来。</p>
接下来，老王头就把怎么到现场，然后老谷叫人把小王送到自己的医务室来的经过讲了一遍，以及把小王的身体现状告诉了顾军，小王除了受到惊吓外，只需要修养两天，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