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看祖师也是老糊涂了,竟然要让一条狗与姜师兄並列道子之位?此乃赤裸裸的羞辱!”旁边一位气质清冷的女仙同样面覆寒霜。
姜恕虽然和他们是同辈,但修为和成就早已经远远超越同辈,让老一辈都望尘莫及。
不知道有多少同门被他的风采折服。
更有无数女子为之倾心,哪怕姜恕离开门中多年,威望不仅没有消退,反而隨著那些追隨者与拥蔟修为渐长,而影响越发深远。
“此举不仅辱及道子,更是视我等於无物。莫非我等辅佐道子、兢兢业业维繫天都一脉的苦心,在祖师眼中,还比不上一只所谓的祥瑞』畜生?“
她指尖一缕清辉流转,带著凛冽的寒意。
殿內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他们这些人是道子姜恕的心腹与班底,由於天都祖师超然於物外,天都一脉的资源已经实质上为他们所把持。
白龙儿成为道子,这不仅仅是顏面的问题,更会使得天都一脉的权柄旁落。
他们如果想要再像之前一样隨心所欲的动用天都峰的资源,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天都一脉,是掌门传承,理论上来说,除了天都祖师外,道子才拥有最高的权限。
只是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这些人的愤怒,未必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除了三山五岳之主,以及那些高高在上的元神真人,普通弟子更是彻底炸开了锅。
“凭什么!我等歷经千辛万苦,闯过多少生死关隘,才堪堪摸到道胎门槛,它一条狗,何德何能凌驾於我之上?”
有剑仙一脉弟子再难维持风度,双目赤红地低吼,手中长剑嗡鸣,剑气不受控制地逸散,在地面划出深刻剑痕。
“祖师定然是被这妖孽蒙蔽了!妖族最擅蛊惑人心!“
“哼,道子?我看是祸乱宗门的灾星!我绝不容许一条畜生骑在我等人族修士头上作威作福!”
—个脾气爆的玉清弟子鬚髮皆张,周身法力鼓盪,引得周围精气紊乱。
更有道子姜恕的支持者在暗中推波助澜。
“我等绝不同意白犬做道子,绝不同意!!”
议论声、反对声、怒骂声—
修行之人伟力在身,当诸多修行之人的意志匯聚在一起,便化作了实质的力量,甚至引起天象变化,黑压压的云沉甸甸地压在整个悬天峰上空。
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修为稍低的弟子只觉得心口发闷,灵台晦暗,连运转法力都变得滯涩困难。
这已不仅仅是质疑,而是一场即將席捲整个宗门的危机与风暴前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碧落崖深处,等待著那位定下此事的天都老祖做出回应。
就在门中甚器尘上,风暴將起之时,吴天却已经来到了碧落崖上。
天都祖师端坐於古松之下,脸上微微带笑。
“傢伙,外面的声音,你该也听到了。“
“道子之位,关乎我太清观气运,非有潜力便能服眾。”
“哪怕是天生祥瑞,也压不住门人弟子的反对声。”
吴天闻言却没有丝毫担心,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突破妖王后,体內的法力神通,是何等的神妙与强大。
就算是元神真人,他也未尝不能碰一碰。
有实力在身,说话做事自然有底气。
他自是不慌不乱,无论那些叫嚷的声音有多大,只要自身够硬,那些人翻不了天。
“嘿嘿,祖师明鑑,我只是老老实实的悟道修行而已,是那些人心胸狭隘,看不得我这等天骄——”
或许是修为打破了一重至关重要的关隘,从此真正踏上了道途,吴天整个人的状態都更加放鬆了,没有了从前的紧绷与谨慎。
他此时显化的乃是本体,全身毛髮莹白柔顺,流淌著温润的光泽,阳光洒落像是有金色霞光在流淌。
“你这狗——”天都祖师摇头失笑,“罢了,老道也不与你这狗儿贫嘴?”
“我给你点三条路,你可任选其一。”
他伸出三根枯瘦却稳健的手指,指尖泛著淡淡的道韵。
“其一,打,谁不服便打谁,打到所有的反对者失声,直至无人再敢质疑,那你便是当之无愧的道子。”
吴天蹲在地上,乌黑的眼珠转动,尾巴有些百无聊赖的晃动著,这法子他一听就知道是个大坑。
看上去是爽了,可太清观到底藏著多少老古董?
光是元神真人就一大堆,更不要说还有三山五岳一百零八峰的散仙。
他妖族的身份本来就惹人忌惮,真要是这般行事,恐怕这道子的位置永远也別想坐稳,想要登上掌教的位置更是难如登天。
“祖师,你要是想吃狗肉了,要不直接说呢?”
吴天嘟囔著,就算是不动用通天法眼,也知道这绝对是一条巨坑无比的道路。
天都道人也是无言,挥动袖袍,把这狗子打了个滚儿,让他颇有些灰头土脸。
“你这狗儿,说什么胡话。”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第二条路,就更简单了,前往西北战场,立下赫赫功勋,只要你的功勋足够耀眼,不论他们说什么都不攻自破。”
这倒是个好路子,西北战场吴天迟早是要走一遭的,不过他並不著急,这老道士说话总是藏著掖著,还是让他说完为好。
眼看这狗依旧不动声色,天都祖师这才接著说道,“这其三嘛,就是登天梯。”
“只要你前往天柱山登天梯,踏天门。”
“若能够摘得天庭符詔,便可让门中所有散仙之上的存在持你。”
“你若是能为门中再摘得一枚神仙符詔,莫说道子之位,便是老道立你为下任观主,也无人敢言半个不字。”
天门的確是个好去处,远古天庭坠落之后,南天门化作天柱山。
那里是天庭的门户,若能登天而上,便可得无尽好处。
吴天也知此地,不过他却摇著狗头,“祖师,这三条路我都不选。”
他有些惫懒的摇著尾巴,“我只是区区一只小妖,哪里能挑那么重的担子?“
“要不我还是不做什么道子了?”
眼看老道士的眼神不善,他狗头顿住,装作委屈的样子说道:“祖师要实在是非让我当,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不过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他人敲打。”
“要不祖师你亲自出敲打敲打那些人?”
天都祖师神色微僵,这狗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头?!
“你確定要让我出?如此怕是后患无穷?!”
“你可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