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鸡同鸭讲!不与你说了。”
郑礼低下头,再看棋局。
吕顏槿盈盈起身,款款而来。
狐狸眼低垂端详一二,撇嘴而笑。
“监国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你这棋艺为何还如此不堪啊?这黑白双方根本毫无章法可言,你胡乱下的吧?”
“你懂什么?”
郑礼被戳破棋艺烂的真相也不动怒,继续手捻棋子,苦思良久落到一处。
“朝中那些大臣,见我在御书房內苦思棋局,便认定我背对苍生,高深莫测,心中筹谋如海水不可斗量,因此不敢在我面前说谎。
“这是高尚的情操,是超然物外的格调!棋艺好坏根本不重要!”
啪啪。
吕顏槿轻轻拍起手儿来,称讚道。
“行,监国大人继续装模作样的唬人吧~我约好了当家的,要再去游山玩水一番,就不奉陪了。”
“去吧,別太胡闹了!”
郑礼说到一半忽然醒转,猛地抬起头,双眼瞪得宛若铜铃。
隨手將乱七八糟的棋局一推,很激动的凑上来问。
“醉儿,你是说,她、她也会与你同游?也是,你们之间一直有书信往来,她近日是否有在信中提及我?”
他很是殷殷期盼的搓搓手,堂堂监国气势霍然消失。
眉宇间不由带出些许討好之意。
与方才判若两人。
“没有。”
“……”
“?”
“一点都没有?”
“一点没有。”
“罢了,罢了!女人不值得,我为中土为大周也为她吕家,付出如此心血,她成天在外玩倒也罢了,心里竟一点都不念著我!
“不值得!都不值得!”
郑礼气愤的重摆棋盘,噼里啪啦一阵乱下,恍若疾风骤雨。
什么格调全不要了。
见著监国吃瘪,吕顏槿的狐狸眼愉悦的眯起。
这才伸手入怀,摸出个精致的檀木盒,推到郑礼面前。
这位向来不苟言笑的监国大人先是一愣,隨后嘴角就压不住了。
“这是她给我的?我就知道,她心里有我!”
他迫不及待的三两下將木盒拆开,见到其中放著个双面小镜,正待拿出来细细观赏,却被吕顏槿阻止。
“监国大人莫急,先让我讲讲此物妙用不迟。”
“你说。”
郑礼揉搓著衣角,有些按捺不住,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此物名『寄情鉴』,是当家的最新炼製的法宝,当你望向正面,可从中看到与你两情相悦的另一半,而当你看向背面……”
“看向背面,就能与她心灵相通,互诉衷肠,对吧?”
“不对。”
“?”
“当你看向背面,可以见到不著衣缕的另一半,意识可以进入与之夫妻相嬉,私相授受…嗯,也算互诉衷肠吧,当家的说了,她与你天各一方难得一见,就让镜子陪你就是~”
郑礼:“???”
“荒唐!她是性情高洁之人,怎会炼出如此不堪入目的东西!
“一定是你瞎编的!拿走拿走,这种东西,放书案上都是有辱斯文!”
他嘴上很不忿,动作却很诚实。
將木盒放到吕顏槿够不到的地方。
吕顏槿吟吟一笑,不再理会假正经的郑大监国,步履款款而去。
这镜子的確精妙,若非大娘,旁人只怕也炼不出来。
不过。
她好奇之下也看过镜子,正反面什么也看不到,想来心中的確一直並无情愫,没人与他两情相悦,没有所谓“另一半”,倒很是无趣。
至於万古仙夫妻的情况和下落,还是不要让监国知道好了。
倒是…可以问问大娘。
她手指伸入袖间,摩挲著小公主泥人。
不知想起些什么,一时…总有些心神不寧的。
而余光瞟著吕顏槿终於离去,郑礼再也按捺不住,手抓向“寄情鉴”,但还没抓到手里,另一只手就猛地打下来。
啪!
郑礼啊郑礼,你可是当朝太师,堂堂监国,怎能如此荒唐?
一切以大局为重,以朝廷政务为重!
嗯,可是最近大周还算太平,和吕家以及太古玄宗的关係都处理的不错。
偶尔可以放纵一下。
就一下。
自我奖励也好……
半个时辰后。
郑礼抓起“寄情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