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巍峨高耸的开国圣皇大帝脚下。
一座恢弘宫殿依靠而建。
亭台楼阁,鳞次櫛比,一眼望去,犹如一座金碧辉煌的伟岸巨山。
赫然正是大周皇宫。
御书房內。
一只奶白软糯的玉手出现,將铜镜扶正,吕顏槿那天然带有几分醺醺醉態的诱人嗓音问。
“怎么样?”
一位被她抱在怀里,尚且年幼的小宫女,脸蛋红扑扑的。
对著铜镜照了下头上髮髻小辫儿,粉润小脸立刻绽放灿烂笑容。
“多谢娘…多谢姨姨,吕姨梳的小辫儿和髮髻真好看!这次绵儿回去能与小姐妹们好好炫耀一下啦!姨姨手艺天下一绝!”
小宫女原本想要喊“娘娘”的,话到嘴边想到这位少妇並不喜欢別人这么叫她,遂立马改了口。
“小妮子嘴巴倒是甜,要是喜欢,姨姨下次再给你编就是了~”
这时。
空旷的御书房內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咳咳。”
小宫女绵儿立时色变,仓促起身朝著龙书案方向恭谨行礼。
“监国大人,吕姨,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告诉后面等著的小姐妹们,回头姨姨再给她们编。”
小丫头应了声,一溜烟跑没影了,就跟见到大老虎似的。
御书房內短暂安静下来。
噠!
桌案方向传来一声脆响,白棋落子,一张大半铺满棋子的棋盘显露出来,大周太师,监国,郑礼,正站在棋盘前。
一手执白,一手执黑,独自下棋。
身形如松如山,仿佛亘古未曾移动过分毫。
“瞅你把孩子嚇成什么样了?下棋就下棋,嚇唬人做什么?”
郑礼並未抬头,浑厚的嗓音淡淡说。
“相传『无法城』万古仙甦醒一事,你怎么看?”
“这和我一个閒散妇人有什么关係?”
“我已派『三绝寺』的朝廷修士前往查看,听说无法城上下一片混乱,此前因有仙躯坐镇、任何外来者皆无法调动修为的规则,已然消失。
“万古仙玉像消失不见。
“最令人不解的是,当日亲眼见到仙子甦醒之人,都变得不太正常了。
“有人爭先恐后排成队伍手拉手的跳河;有人抱著自家大门在框框撞墙;有人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我听说还有人站在最近的山顶上没日没夜的吹了两个多月的凤求凰,吹得吐血三升。
“好在当地官府处理得当,吕家修士也帮著从中处理,倒没造成任何伤亡,不过那些忽然发癲的傢伙即便被救治清醒,也兀自痛苦哀嚎啼哭不止,仿佛遭受到莫大的精神创伤。”
出於理智。
郑礼並未將外界流传“万古仙被葫芦诱惑醒来”的扯淡流言说出口。
他觉得,以吕顏槿的性情,肯定不会相信有这种事。
还会反过来嘲笑他。
“根据传回的留影石记录影像来看,嗯…城中確实一片混乱,我也不知怎么形容。自我监国至今三千年来,还从未见过如此怪诞荒唐之事!
“我虽已下令將消息封锁,可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你说,这其中是不是蕴藏著什么上古大隱秘?万古仙的甦醒,是否在那些上古仙人的谋算中?十五万年一轮迴,仙人再度出世,新的大世莫非就要来临了?
“我大周,乃至中土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吕顏槿:“…………”
这,让她怎么回答?
如果在遇见万古仙夫妻前,她会觉得郑礼这番分析想法有理有据。
因为她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
她觉得郑礼想太多了。
但凡少读点书,都不至於想像力这么丰富。
也许,乖囡囡真是因葫芦醒来的也未可知?
“我从不管朝廷的事,这些话没必要同我说。”
郑礼缓缓抬头。
“不和你说,我又能和谁说?
“醉儿,你毕竟是她家后人,一言一行皆是她的脸面!我待你视若子侄,实在不忍见你成日那般閒散荒唐度日。
“三千年来,你不是在江湖上和些个狐朋狗友宴饮廝混,夜夜笙歌,吟风弄月,调戏良家妇女,夜踹寡妇门;就是窝在宫里泡澡饮酒,与些个宫女丫鬟梳妆打扮,左拥右抱,鶯鶯燕燕。
“再这般下去,你何时才能够格能做凤倾天下的吕皇后啊?”
“呦~我当监国大人真是为醉儿忧心著想呢。
“原来心里念著的主要还是我们当家的呢,不瞒监国大人,醉儿在江湖上时,就与当家的同游,她也是您口中『狐朋狗友』之列。
“我们创了个宗门名唤『风月宫』,不收男徒,专招良家妇女,大姑娘小媳妇一起过来宴饮廝混,畅谈风月呢~
“监国大人羡慕吗?”
“胡闹!”
郑礼一拍桌案。
“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当家的』,真难听!她可是你吕家当家家主,是天上日月般情操高洁的人物,岂容你污衊。
“你该唤家主亦或大娘才对!”
“当家的胡闹就是情操高洁,醉儿就是廝混胡闹,监国大人真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