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好啦!张掌卫事作诗了!”
朱尧媖脸色不免一黑,上前捂住对方的嘴说道。
“聒噪些什么,生怕本宫不被人发现不是?”
“不是的殿下!”小宫女强调着说道。“张掌卫事他真的作诗了!作了大大的诗!”
为了不引人注目,朱尧媖站得老远,仅仅能观察一番诗会上头众人的变化,只能猜出一些端倪来。
“快给本宫瞧瞧。”朱尧媖有些迫不及待。
小宫女手忙脚乱一番,终于从腰间取出偷偷记录下来的纸条。
朱尧媖这会儿手上显得有些笨拙,小心翼翼地摊开之后,整个人几乎犹如电击了一般。
“他竟.真会作诗?”
“殿下你有所不知。”小宫女着急忙慌的样子,“在场陛下与诸位大臣皆是震惊莫名,他们从未想到张掌卫事能够作诗,陛下还有些怀疑咧,可最终还是承认了,真想不到张掌卫事竟还有这一手。”
朱尧媖脸上露出些许红晕,可又不免有些奇怪地说道。
“我适才所见,皇兄面容上颇有些震惊,便是有所猜测,可后续又见那倭女颇受众人称赞,到底结果是如何?”
小宫女面露微笑说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直接忽略掉了倭女的诗词,将刘婉儿的诗词以及众人反应,简单描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朱尧媖也是惊讶莫名。
“华灯千树映天枢,万国衣冠拜玉除???”
这四句诗听起来确实是自己所作的那一首,可却已然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相比自己原先那首“狗屁不通”的诗句,这首诗显得更加具有气魄,且韵律也要好上一些,虽算不上顶尖,可却也是到了及格线。
可更加令人惊讶的是,经过这么一改,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令在场的诸位官员交口称赞,万历皇帝都忍不住钦点状元。
隐约之间,朱尧媖有点猜测到其中症结。
小宫女不免询问说道:“奴婢也不太明白,明明张掌卫事那首诗句精妙绝伦,陛下却偏偏点了婉儿姐姐状元,难道陛下看出婉儿姐姐身份?”
朱尧媖面露微笑地说道:“或是有点缘由,可皇兄岂能为我一人指鹿为马呢?想来在皇兄和诸位大臣,这首诗句确实有可取之处。”
她自然也能感觉到,这首诗太符合接下来朝廷之谋划了,文采格律是一回事,能够为朝廷政令起到宣传作用,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小宫女似乎也抓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说起来,这首诗句是公主殿下所作么?还是婉儿姐姐所作?竟有这般文采?”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朱尧媖沉默不语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听到。
她又忍不住探出脑袋,朝着不远处那个方向看去,幽幽然说道。
“他终究还是”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在大明城楼之下,成国公朱应桢在听到消息后,便瞬间跪倒在地上,他仰天长啸,哭得像是死了娘一般。
与此同时,人群里头有不少身穿锦衣华服之人,也都是晕厥了过去。
“张士元!你不是一直赢的么?今日如何却是输了?
老夫老夫的银子啊!”
“老爷!老爷!来人快叫大夫!”
甚至有人打抱不平,竟出乎意料为张允修叫起委屈来。
“不公!不公啊!张士元品性确实差了一些,可他之才华横溢有目共睹,朝廷何故点了刘永宁,而不点张士元?”
对于一些先前质疑张允修参赛资格的声音,他们也都一一跳出来辩驳。
“元宵灯会本是与民同乐,又非是科举伦才大典,总有心怀不轨之人上纲上线!”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世人对于士元公之苛责偏见,犹如坐井观天,只见一隅,而不能窥见全貌。”
“我大明何时竟如此埋没人才?”
人群里头,听到刘永宁被钦点状元之后,顿时是炸了锅。
许多在张允修身上倾尽“心血”之人,纷纷为其摇旗呐喊。
特别是成国公朱应桢,他更加是哭红了眼睛,咬着牙说道。
“不能如此!绝迹不能如此!吾等勋贵岂能容许奸臣宵小蛊惑君上,今日定要还士元一个公道!”
说话间,他便愤然起身说道。
“我今日,便要寻陛下找个公道,来个清劝陛下幡然醒悟,不再信任身边宵小!”
“对!成国公所言极是!”
“我等皆是支持成国公!”
朱应桢这会儿简直是一呼百应,似乎只要一声令下,便有无数人愿意追随他冲上城头。
可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在他们口中的“奸臣宵小”,从前一般都是指代张允修。
朱应槐都快要看呆了,这便是“银子”的力量,亏了银子竟然能让这群人如同疯魔一般,甚至还想来个什么“清君侧”,狗命都不要了?
他立马一个箭步上前,为了成国公府今后世代富贵,就算今日手刃了大哥,也绝迹不能让他登上了城楼!
“大哥!你今日万万不可上前!”
朱应槐虽在西山剧院说相声,可这拳脚功夫也没有落下,平日里跟着戏剧班子学了几手,也算是身姿矫健,上前两步,一脚踹在朱应桢屁股后头。
“诶呦!”
朱应桢摔了个狗吃屎,红着眼睛说道。
“荫亭!你真要阻止为兄么?此乃国家大义!即便是你我的兄弟”
“兄你娘个头!”
朱应槐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怒然说道。
“朱应桢,你狗命不要了,不要连忙我跟娘!”
便是在底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说道。
“兄弟们,这乃是误会,适才听到的消息,此事并非是陛下所决断,乃是那礼部尚书余有丁所为,他口口声声说什么,此诗更符合万国来朝之气象,简直是颠倒黑白!
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去寻那礼部尚书的麻烦!”
说罢,便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样子,其中带头的不乏一些勋贵,似乎要将余有丁生吞活剥了一般。
此刻,在城门楼之上,余有丁还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帝钦点状元之后,今日这元宵灯会算是圆满结束,唯有剩下最后一个流程没有走。
待到百官与使臣们退下,城门楼上只剩下寥寥数人。
余有丁终于忍不住朝着刘婉儿笑着说道。
“刘公子,今日陛下既点了你为状元,自然是洪恩浩荡,先前所言能满足状元郎一个愿望,刘公子可想好了?”
刘婉儿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经余有丁这么一问,顿时是毫无准备。
“嗯?嗯!啊?”
对于点完状元之后,到底需要皇帝赏赐什么,她还真是完全没有想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