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转身往顶层跑，腐蚀的疼痛顺著右臂蔓延到肩膀。他能听见刀疤的脚步声在身后逼近，还有蓝蝶振翅的轰鸣。冷却塔顶层的地板是透明的玻璃，透过镜片能看到下方几百米深的涡轮机房——但此刻，玻璃上蒙著层蓝雾，隱约能看见下面有个人影在动。
“小棠？”他脱口而出。
玻璃上的蓝雾突然散开，露出下面的场景：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背对著他，正往一台仪器里注射蓝色液体。她的马尾辫隨著动作晃动，和林羽梦里的一模一样。
“哥哥？”女孩的声音响起，带著熟悉的软糯，“我就知道你会来。”
林羽的呼吸一滯。他摸向口袋里的眼镜，却发现镜片突然模糊，无法再隱形。右手的溃烂已经蔓延到手腕，皮肤下鼓起青紫色的血管，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噬。
“小棠，你怎么会在这儿？”他踉蹌著靠近玻璃，“他们说你被带进实验室了……”
女孩转过身。她的脸和记忆里一样，白皙的皮肤，弯弯的眉毛，但眼睛泛著诡异的紫芒，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她的嘴角扯出个微笑，伸手贴在玻璃上：“爸爸在等我们，他说只要集齐二十颗毒腺，就能治好妈妈。”
林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父亲的实验报告里提到的“x-7-07”，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对不起”。玻璃下的女孩突然笑了，声音变得尖锐：“哥哥，你看——”
她身后的仪器突然亮起红灯，玻璃上浮现出一行血字：【实验体07，你已被標记】
“不好！”林羽转身，刀疤的子弹已经破空而来。他侧头躲开，子弹擦著左肩飞过，击碎了身后的玻璃。
冷风灌进来，林羽打了个寒颤。他这才发现，冷却塔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紫色，远处的山峦上有巨大的阴影在移动——像是某种飞行器，又像是被放大的昆虫。
“杰克！”他对著通讯器大喊，“你在哪？”
“我在正门！”杰克的声音带著喘息，“这鬼地方被封锁了！蓝蝶群疯了似的攻击，我的再生能力都要耗尽了……等等，你那边怎么回事？”
林羽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溃烂已经停止，但皮肤下鼓起的血管正在渗出黑血。他的眼镜突然发烫，镜片上浮现出一行乱码：【基因绑定……启动……】
“小棠在下面！”他指著玻璃下的仪器，“她拿著毒腺！刀疤在追我，我需要——”
“抓住我的绳子！”杰克的吼声打断他。
一根粗尼龙绳从通风口垂下来，末端繫著个铁鉤。林羽刚抓住绳子，刀疤的子弹就击中了他的后背。剧痛让他差点鬆手，但他咬著牙往上爬，腐烂的右手在粗糙的绳子上磨出血泡。
“小棠！”他回头看向冷却塔顶层，玻璃下的女孩已经不见了。仪器上的红灯还在闪烁，屏幕上显示著倒计时：【11:59:59】
“快走！”杰克拽著他翻出通风口，“蓝蝶的毒腺在融合，再晚就来不及了！”
两人跑到冷却塔外时，天已经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但远处的紫色雾气更浓了，像团巨大的漩涡。林羽的手背已经烂到骨头，黑血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