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西郊的风裹著铁锈味灌进领口。林羽缩在废弃水塔的阴影里，喉结动了动——他能听见远处传来的蝉鸣，但那声音像是被人用指甲刮过金属板，刺得耳膜生疼。
“蓝蝶的巢穴在冷却塔顶层。”杰克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著电流杂音，“我数到三，你从通风管道爬进去。记住，它们的翅膀鳞粉沾到皮肤就会融化，眼镜能帮你隱形，但別停留超过五分钟。”
林羽摸了摸口袋里的眼镜盒，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红。他抬头望向冷却塔，塔顶的探照灯早坏了，只剩几盏应急红灯在转，把周围照成血红色。风掠过塔身时，他听见细碎的振翅声——不是普通蝴蝶，是某种更大的生物。
“一。”
林羽撕开通风口的铁网，霉味混著腐臭涌出来。他蜷著身子钻进去，后背立刻被锈片划出血痕。眼镜贴上眼眶的瞬间，世界暗成灰白，他能“看”到通风管里的尘埃颗粒，甚至能分辨出三公里外一只变异老鼠的心跳。
“二。”
冷却塔內部的景象让他倒吸冷气。天板垂著成串的蓝色晶体，每颗都有拳头大，表面流转著幽蓝的光——是蓝蝶的毒腺。而在这些晶体之间，几十只半透明的蝴蝶正扑棱著翅膀，它们的身体像果冻般摇晃，翅膀上的鳞粉却泛著致命的紫芒。
“三。”
林羽落地时踩碎了什么，脆响在空旷的塔內炸开。最近的蓝蝶立刻转向他，翅膀振动的频率突然加快。他的眼镜自动聚焦，灰白视野里浮现出蝴蝶的神经脉络——它们的复眼连接著某种神经束，像是被远程控制的提线木偶。
“小心！”通讯器里杰克的警告晚了半秒。
一只蓝蝶扑过来，林羽本能后仰，鳞粉擦过他的手背。剧痛瞬间炸开，皮肤像被泼了浓硫酸，冒起白烟。他咬著牙扯下外套裹住手，血透过布料渗出来，在地上洇出暗红的痕。
【隱形状態剩余：04:58】
眼镜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林羽盯著最近的毒腺晶体，那些蓝色晶体里竟封存著人类的面孔——有老人，有孩子，还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轮廓像极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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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伸手去碰，指尖刚碰到晶体表面，整座冷却塔突然震动起来。
蓝蝶群炸成一片，振翅声震得人耳聋。林羽踉蹌著扶住墙壁，看见通风管入口处站著个穿黑斗篷的身影——刀疤！他的枪口正冒著青烟，子弹擦著林羽的耳朵打进冷却塔，击碎了一串毒腺晶体。
“实验体07，你果然来了。”刀疤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黑袍大人要活的，但你不听话的话……”他舔了舔嘴唇，“我可以先把你做成標本。”
林羽摸向腰间的钢管，却在触碰的瞬间僵住——他的右手背正在溃烂，皮肤像融化的蜡，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肌肉。蓝蝶鳞粉的腐蚀速度比他想像中快得多。
“眼镜！”他低吼一声，镜片瞬间变得滚烫。
灰白视野里，刀疤的脖颈处浮出一道红线——那是被腐蚀的血管。林羽眯起眼，发现刀疤的战术背心上別著枚徽章，是朵六瓣蓝蝶，和冷却塔里的晶体形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