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密集的马蹄声从黑暗中响起,拔山都这边就反应了过来,在各自队將的大吼中,最先三排的武士纷纷將步塑顶在了最前,然后剩下的人又听到团將的嘶吼:
“全体都有,弓!”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剩下小百人的拔山都武土就捡起了地上的长弓,抽箭搭弓,然后摒气凝神。
黑暗处,马蹄声越发急了。
接著就听大吼:
“射!”
压根不用管目標,百人长弓手便將箭矢发了出去,然后再次抽箭,再射,直接形成了一段箭幕。
黑暗中人哀马鸣,根本不晓得有多少草军骑士中箭。
只是片刻后,一群战马稀稀疏疏地跑了出来,但在面对森寒的步类后,战马灵性地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在场所有拔山都武士纷纷振臂怒吼。
这会,韩琼正好带著二百五十拔山、步跋的援兵赶到,见此也是哈哈大笑,可笑著笑著,却笑不出了。
只因为黑暗处,马蹄声再次响起,而这一次更猛烈了。
此刻因欢呼,拔山都的阵型鬆散了些,一些步塑手也在振臂,丝毫没想到草军的衝锋又来了。
几乎是马蹄声催响的同时,草军的突骑杀到了眼前。
一匹匹战马踩碎著步塑,然后在为首的一员猛將的带领下,直接冲开了一条通道。
接著越来越多的草军步队怒吼地冲了出来!
韩琼懵了一会,隨后举起铁怒吼:
“杀啊!”
接著,二百五十名重甲步兵就拦了上去,將衝进阵內的草军给堵住了。
韩琼两面铁,上下飞舞,凡是被他擦到的,没有一个能活。
没有了战马速度的草军骑士在拔山都重步面前都没有反击的机会,不是被重兵敲死就是被拉下战马给踩死了。
原先西线的拔山都武士们也听到了都將的声音,士气大涨,整个队列更加坚韧,硬生生扛住了骑军的衝锋。
而拔山都这边坚韧了,草军这边就缩了,长久的作战方式都是稍不利就后撤,让他们打不了硬仗!
队伍中到处有人在大喊“撤退”,显然草军没想到保义军这边的援兵来得这么快。
但这个时候,韩琼却听到一声“不许跑!”,他寻声去看,正是刚刚那名草军骑將,此刻他正坐在马上,单手拉著韁绳,一手用马砸击著附近的拔山都武士。
韩琼气得眼红,吼了一声,就带著几个扈兵奔了过来。
可前面的人站得太密了,韩琼再大吼都没用,一旦他让前面的武士让开,这条防线没准就崩了。
气得韩琼最后只能將铁扔了出去。
这种投掷几乎没准头的,所以韩琼也只是单纯为了发泄,可谁成想这一击竟然直接砸在了那骑將的甲胃上,然后那人一声惨叫,便落马了。
韩琼愣了一下,隨后举臂大喊:
“敌將已死!杀啊!”
大伙都看到了,这会士气大振,后面的推著前头的肩,一路反推过去。
而见到军中猛將王建及落马,剩下的草军士气大崩,再维持不住这一次攻势,隨之如潮水一般退去。
最后,韩琼看到几个人驮著那敌將隨人流退了下去,也不在意,举著手里剩下的那铁,大喊“我拔山都!”
眾吏士齐齐捶胸:
“呼哈!”
“我拔山都!”
“呼哈!”
“哈哈哈!”
夜色中,谷口外,七百名铁甲武士意气风发,他们有信心坚守阵地!
双河岔口,河畔营地,灯火通明。
赵怀安独坐冷月,一眾披甲武士在侧,就这样拍著腿,哼唱著:
“—,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俺伍员好似丧家犬,满腹的冤恨我向谁言?
““.-我好比哀哀长空雁,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我好比鱼儿吞了勾线,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
“思来想去,我的肝肠断,今夜晚怎能够盼到明天。”
帷幕內,只有这哀转的唱词,以及河畔湖风的猎猎。
人群中,阎宝听得鸡皮疙瘩竖起,小声对前头的豆胖子问道:
“豆卢君,使君是在唱什么呀?这哪的唱腔,没听过呀!”
豆胖子不敢调头,闷著声音回道:
“不晓得咧,说是京剧,可赵六说他们那也没这么唱的。不过使君以前唱过这,说叫《过昭关》,讲伍子胥的!”
阎宝恍然,不晓得伍子胥是谁,正要再问,看到有人望了过来,忙敛目不说话了。
此时,惟幕內,赵怀安依旧在唱著,唱著唱著,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出发!”
眾將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夜色,有心觉得这会並不是发预备队的时候,但不晓得什么原因,在场没人敢说,全部齐齐抱拳:
“喏!”
片刻后,河叉口大营打开,无数火把点起,隨后营地內的保义军倾巢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