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嫁给贺轻辞,他也是受到诸多刁难,有被他婉拒过的人甚至当着他的面嘲笑他又蠢又眼瞎,明明有那么多青年才俊为了舒丞相的提拔而想娶他,哪一个不比被派遣到南域,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子更有前途?
舒时昀却不管什么前途不前途的,认定贺轻辞便认定了,就算对方战死沙场,他也要带人骨灰回京,给舒丞相养老送终后,再去九泉之下陪伴最深爱的两人。
可贺轻辞非但没有战死,还越来越强大, 成为人人称赞的少年将军,只是这时候,舒丞相寿终正寝,舒时昀痛不欲生,外界对这桩婚事的看法又变了。
一个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王爷,一个是软弱自卑,无权无势的大龄男子,这样的两人,怎么能凑在一起?
世人眼中,舒时昀这样无权无貌,懦弱无能的人,如何配成为堂堂王爷的正君,受尽恩宠?
舒时昀受尽嘲讽奚落,连太后等人都不喜欢他,觉得他不配坐在正君之位上,好在贺轻辞一如既往的维护他,南域同生共死多年,夫夫情深,早已融入骨血,离不开彼此。
虽然外人的话难听,贺轻辞这两年却越发的宠他,连惹他生气都舍不得,两人间不是没有小摩擦,可贺轻辞总是最先认错,唯恐他气急了弄坏身子。
渐渐的,舒时昀也不在乎世人的目光了,只要他和贺轻辞好,外人说再多又如何?
他唯一担心的,还是只有子嗣问题。
倘若他当初能再多照顾自己一些,身体再好一些,就不至于让第一个孩子早产,死于荒野,连尸体都带不回来。
舒时昀靠在贺轻辞怀里出神,二人相处多年,贺轻辞一看就知道他又在钻牛角尖了,伸手刮刮他的鼻子。
“正君应该没在考虑给本王迎娶新侧君吧?”
舒时昀难得的回嘴:“王爷想得倒美。”
“没有最好,要是你敢有这样的念头,看本王怎么收拾你。”贺轻辞半调侃半认真的说了一句。
舒时昀自然也知道他话里真意,道:“我不会把你往别人推。”
只要腹中孩子能平安出世,安南王后继有人,他绝对不会放开贺轻辞的手。
可若是……
舒时昀摇摇头,不敢再细想。
午后,舒时昀躺在窗边榻上赏雪,贺轻辞陪他坐了一会。
不多时,卞飞策闲着没事跑来王府舞刀弄枪,说是他自己院里没人,孙日和又回家,没人陪他玩,他实在寂寞,只好来王爷这打发时间。
贺轻辞本想将人一脚踹出去,不过随后一想,他在这练武也好,让舒时昀权当看猴解闷便勉强答应了。
卞飞策还不知王爷的真实想法,只觉得是正君在场,王爷不好拒绝,所以拿着刀剑高高兴兴的去院子里舞弄起来。
贺轻辞在榻边坐了会,道:“你若觉得有意思,就看他舞剑,要是嫌吵,轰出去就是,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忙过了就来陪你。”
“去吧,我自己待着就好。”舒时昀道。
如今的两人是越发的腻了,分开片刻都觉得是生离死别,眼巴巴的望着舍不得走。
贺轻辞又陪了他好一会,这才起身去了书房。
不得不说,有卞飞策在院子里嘿嘿哈哈的跳来跳去,确实将孤寂感挥去几分,舒时昀看着看着就出了神,直到卞飞策趴在外面窗棂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这才回过神来。
“卞将军,有事吗?”舒时昀问道。
卞飞策道:“正君想什么呢,我都喊您半天了,您这才回答我?”
“没什么,你刚刚可是问了什么?”
卞飞策叹道:“正君,我回去之后左思右想吧,总觉得那小孩回去之后肯定遭殃,王爷说他家教很严,被看到跟夫君以外的外人同行,一定会狠狠责罚他,你说,我要不要带上厚礼,亲自上门请罪去?”
舒时昀一时间不太理解他的想法,好一会才道:“将军的意思是,想上门赔罪?”
卞飞策茫然道:“这个意思很难懂吗?”
“并非如此……”舒时昀顿了顿,又小心问道:“那将军准备以什么名义去?”
卞飞策一听就犯难,确实,他又不是那小孩的谁谁谁,难道要上门去说,他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都是他们那些人误会了?
这才真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