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日和朝赵湛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道:“正君不要生气,他是关心您,就是不好意思表达出来,不过我也走了,您快些进屋去,不要担心,我们是回家,又不是上刑场。”
不过一想到自己跟卞飞策逛灯会的事被家中兄弟们看见了,孙日和就知道回家后一定少不了责罚,叔伯们手段严酷,他不知道会被罚成什么样。
为了不让正君担心,孙日和赶紧挥挥手然后放下车帘,躲车厢里哭去。
等两人的车马和侍从一起隐于漫天风雪中消失不见,舒时昀才望着远方远方悠悠道:“都是些好孩子,不是吗?”
年福道:“是,不过正君,您也该进去了,要是您受了风寒,王爷非得骂死我们不可。”
“呸呸呸,乌鸦嘴,快过年了说什么胡话呢。”年吉忙在一边道:“快些进去吧正君,夕朝姐姐知道您擅自跑出来,我跟年福的月钱就要被扣光了。”
他语气很委屈,让舒时昀忍俊不禁,道:“好吧,也该进去了。”
站了这么久,腿都酸了。
府里一下走了两个小孩,贺轻辞又忙着处理政事,连一个可以陪舒时昀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他时常望着窗外梅花出神,要么就自己跟自己下棋,日子过得悠闲自得,却又孤寂得很。
夜里,贺轻辞终于忙完了回来,久违的陪他闲聊。
“孙小猫家教严,被看到跟别的男人逛街,回去挨骂是必然的。”贺轻辞轻轻拍着舒时昀的背,又道:“不过他从小被打骂到大,虽然喜欢哭,但也习惯了,你不必担心他。”
舒时昀垂眸道:“我知道,可是今天我送他出去的时候,听他好像在马车里就哭起来了,估计是怕我担心,赶快走掉了。”
“你还去送他们?”贺轻辞挑起他的下巴,“正君身子骨见好,都敢出去吹冷风了?”
舒时昀无奈笑道:“只是起来站了会,又不是残废了,王爷何必紧张?”
“以后这种事要跟我说,有我在,就算出现意外也能保护你。”贺轻辞躺下身,让舒时昀枕在他一只手臂上。
舒时昀轻声道:“那两个都是好孩子,日后还要为他们找个好归宿,别辜负了他们。”
贺轻辞盯着他的眼睛,调笑道:“怎么,正君这是在警告本王,不要沾染两个孩子,不然你就翻脸?”
舒时昀都被他给逗乐了:“好了,跟你说正经事,别胡闹。”
“好,你说。”贺轻辞果然安分的躺回去。
舒时昀想了想,皱眉道:“我刚刚想说什么?”
“说你有多爱本王,多舍不得本王。”贺轻辞脸皮厚如城墙,连舒时昀都对他无语了。
过了一会,舒时昀认真道:“总之,你若不是真心爱他们,就不要乱碰,让他们之后干干净净的再嫁,好吗?”
贺轻辞温柔的吻住他的唇,一番攻城略地,等舒时昀都快喘不过气了才将人放开,柔声道:“正君有命,本王怎敢不从?”
舒时昀脸色微红,将整张脸都贴在他胸前,安然睡去。
赵湛跟孙日和在家里会待上七天左右,一般而言,贺轻辞就算有事不能陪他们回府,七天之后也是要亲自去将人接回的,不过舒时昀看他似乎一直没这个打算,也不知该不该提醒他。
要知道,若是出嫁后夫君既不送也不接,那就表示对新人十分不满,若是传到他人口中,新人是会被笑话的。
舒时昀最后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贺轻辞却道:“早晚都是要休弃的,还不如现在就让人习惯,免得日后引发争议。”
按照他的意思,孙日和跟赵湛早晚都会成为别人的人,他这就相当于一个客栈,供那两人暂时歇脚,日后该去哪就去哪,与他再无瓜葛。
贺轻辞就是这样,一旦不放在心上,就是做做样子也嫌麻烦。
舒时昀只好让夕朝又准备大礼给两家送去,只希望两个孩子在家里别被人瞧不起,那种滋味,他早些年间也受够了。
正好手头上的事处理完毕,贺轻辞顺手将人拉到大腿上坐下,一手环住他滚圆的腰身,道:“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舒时昀笑道:“你有多少人伺候着,还需要我操心?”
话虽如此,他对贺轻辞的在意程度,不用细说,贺轻辞也明白。
他是舒时昀的天,一旦哪天他翻脸,舒时昀的天也就塌了,谁也修补不起来。
舒时昀是个软弱的人,从小父母双亡,被爷爷舒丞相抚养大,可舒丞相毕竟年迈,又忙于朝政,诸事心有余而力不足,到底无法像身父母一样将他照顾得体贴入微。
没有父母,纵使舒丞相再关怀备至,可舒时昀还是生得自卑又敏感,虽然才高八斗,家世出众,相貌也不错,却总觉得自己不够招人待见,对谁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