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了春节,冬天的寒风正冷。
天空中飘起鹅毛大雪。
与冰天雪地世界相对应的是被暖气烘烤的暖洋洋的室内。
纪行和沈桂芝吃完晚饭后,纪行去厨房刷碗,沈桂芝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焦点访谈节目。
纪行刷碗出来,走到客厅,见沈桂芝已经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妈,进屋里去睡,在这儿睡不舒服,明天醒来或许会腰疼。”
沈桂芝还在睡着。
纪行走近她,低下头,“妈?”见人还不醒,他伸手摇了摇沈桂芝的胳膊,人便在纪行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纪行心“咯噔”一下,将手试探地往沈桂芝鼻息下放了放,眼睛上瞬间便是蒙了一层蒙蒙水汽。
“妈——”
葬礼举办的很是隆重。
尽管,纪行和沈桂芝除去不记事的童年,也就生活了最近3年时光,却是纪行这一辈子中将家的温暖,体会的最深的时刻。
从此,好不容易在人生路上有了伴侣家人的纪行再次陷入孤零零的一个人境地。
顾凌寒帮忙操劳了不少沈桂芝死后葬礼的事情,一来,是沈桂芝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他很大的帮助,二来,他看着纪行伤心欲绝的样子,于心不忍,生出一丝疼惜。
沈桂芝死后,沈氏公司也出现了短暂的骚乱,股市连跌了几天,纪行身为沈桂芝的继承人,这个时候有必要站出来露个脸、做个表态,稳住股市。
很可惜,纪行这方面根本半点不会。
顾凌寒二话没说,直接给纪行写了一篇稿子,监督纪行背下来,召开记者会的时候,让纪行只管背他写的那些东西。
一时间,网上争相对纪行进行报道,对沈氏未来的发展也做出了比较乐观的预估,股市在震荡一阶段之后,终于恢复了平稳。
这一通事情忙完,已经是沈桂芝死后的第二个月。
看着沈氏的股市平稳下来,纪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并没有宏图大志,将沈氏发扬光大,但总不希望沈桂芝一辈子的心血在自己手中败光。
纪行终于又能投入到他热爱的教育事业当中,继续给大学生们上课。
今天上课铃声刚响起,和学生们一并走进教室的还有——顾凌寒。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目光深沉,看着站在讲台上讲课的纪行。
大概是这一阶段,两人一直是并肩作战的状态,纪行对顾凌寒心里强烈的排斥感已经降低了不少。
偶尔,讲课的时候,纪行目光与顾凌寒对上,也大多神态温和。
顾凌寒看着纪行出神。
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明明已经知道季遇不是他要找的人,却仍旧总在他身上看见纪行的影子,让他深深的迷恋。
两节课中间休息的时候,纪行看见了他手机上两个未接的来电显示,均来自于沈氏的总经理。
纪行上课的时候,为了不耽误他讲课分心,手机一律调成静音。
纪行将电话拨打过去,“喂?徐经理。”
“纪董,顾凌寒昨天晚上向我邮箱里寄了辞呈,我今天上午劝他,他却坚持要辞职,他辞职对咱们公司绝对是一大损失,我看您和他关系好,您帮忙劝劝他,一定要将他留下来。”
纪行抬头看了仍旧住在教室后排的顾凌寒一眼,“哦”了一声,道:“我一会儿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好,拜托您一定尽力留下他,可以给他提高待遇。”
纪行直觉如果顾凌寒想走,他这种从小打大没怎么缺过钱的人,根本就不是“提高待遇”四个字能留得住的。
挂了电话。
上课听声也响了起来。
纪行在继续讲课之前,从讲台上走到教室桌子的最后一排,站在顾凌寒面前。
顾凌寒歪着头看纪行。
学生们以为纪行是要提问顾凌寒,好心的提醒,“季老师,他不是我们班的。”
纪行没理那同学,道:“你没事的话,就先别走,等我上完这节课,咱俩谈谈你工作的事。”
顾凌寒点了点头,他今天过来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和纪行谈,因此才一直等在教室后面。
纪行回到讲台上之后,道:“现在我们继续上课,大家把教材翻到第245页。”
……
下课铃声响起。
同学们嘻嘻哈哈、说说笑笑的,从教室内离开。
教室内就剩下了还在收拾备课教案的纪行,以及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顾凌寒。
纪行夹着书,走到顾凌寒面前,在他对面坐下,没等开口,顾凌寒就先道:“季遇,还记得咱们两个之前的约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