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在网上买的书籍,过了三天便被邮寄到了家里,纪行不愿意和顾凌寒多接触,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直到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沈桂芝问他:“你和顾凌寒开始学习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俩最近有所接触?”
“没有。”纪行也知道沈桂芝身体不大好,总这么拖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早晚都需要面对和顾凌寒接触的现实,道:“我一会儿吃完饭了,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明天有时间的话,过来开始给我‘上课’。”
饭后,纪行回到卧室里,按了记忆中那一串数字。
在他被包养的那三年,顾凌寒是他生活的大部分,很多时候,顾凌寒不回去陪他,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打一通电话给他,随便闲聊几句。
电话都拨出去了,纪行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么多年了,顾凌寒又不在长林混,说不定电话号码早就换了,刚要掐断电话,电话已经接通,顾凌寒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哪位?”
纪行稳了稳心神,道:“书买好了,你明天不上班有闲暇的时间就过来到我家来。”
顾凌寒听着这声音心头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猛,恰好碰到了柜门,疼的皱起眉头,倒是撞回了几分理智。
和纪行的声音实在太像了!
在刚才那一瞬间,顾凌寒甚至觉得是纪行在和他打电话。
“就这样。”
顾凌寒还没来得及开口,纪行已经火速挂了电话。
站在电话另一端的顾凌寒捂着被撞疼的脑袋,无比清醒的那个温和的纪行已经死了,和自己打电话的是不待见自己的沈家少爷,心情苦涩无比,顿时陷入了一片茫然,对纪行的思念陷入了极端浓烈的地步。
顾凌寒一天晚上没睡好。
他一个人住诺大的屋子既空旷,又孤寂,纪行死了三年,他明明已经快要适应了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今晚因为“季遇”的一通电话,他对纪行思念猖獗,心情也跟着变得无限苍凉。
第二天白天顾凌寒在沈氏工作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和沈桂芝说明原因,停止工作,去了纪行家。
门铃按响的时候,纪行正准备明天的高数课程备课笔记。
将课本放到了一边,纪行跑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是顾凌寒的时候,神色冷淡无比,“进来吧,你先去书房等我。”
顾凌寒进屋之后,纪行将摆在桌面上高数备课笔记收了,进屋将他按照顾凌寒要求买好的书一并拿到书房。
顾凌寒看着满屋子的书籍,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高数的教材辅导书,不由又想到纪行也有一个装满各类高数书籍的书架。
他忍不住抽出来一本教材。
那本教材是纪行教他时候用的那种教材。
顾凌寒随手翻了几页,发现上面有人写下的标记,那些标记的字迹,让顾凌寒不由睁大了眼睛。
……和纪行的字迹竟有8-9分相似!
顾凌寒呼吸都不由变得有些乱了。
纪行抱着商业类教材到书房,便见顾凌寒站在书架前,对着一本书出神,忙走过去,将顾凌寒手中的书重新塞进了书架里。
纪行然后冷冰冰地在椅子上坐下,道:“你不知道到别人家,随手翻别人家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一种行为?”
对面纪行的教训,顾凌寒没吭声,盯着纪行瞅了一会儿,想从他脸上找到有关纪行的影子。
但,不得不承认,两人确实长得没有多少像的地方。
“开始吧。”
纪行每本书都是买了两份,将其中一本递给了顾凌寒,两个人在书桌的两端坐下。
顾凌寒随手翻了翻教材,看了大概10分钟,然后脱稿给纪行将了一下其中书本上对在现实商场上有用的东西,将那些纯理论,学了干废时间的内容全部过滤掉。
纪行是纯粹的数学专业,一路从大学读到研究生,再到博士,对市场、商场的内容几乎是零基础。
但顾凌寒对书上的内容理解很透彻,讲解的重点突出,举例简单得当,虽然是零基础,纪行学起来却不觉得半点吃力。
纪行很认真,有没大搞懂的地方,及时问,顾凌寒总是能三言两语解决他的疑惑。
纪行不得不承认,被顾凌寒教这些东西,学习起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氛围太好。
以至于让纪行渐渐收敛起来了对顾凌寒“针锋相对”的情绪。
纪行沉迷课程之中,突然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那时候,顾凌寒偏他是一个又穷又缺爱的保镖,为了参加一次高数竞赛,每天到他家里学习。
甚至,现在纪行还能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的心情。
终于有了一个喜欢他的学生……既欣喜,又受宠若惊。
哪怕纪行又重新教书,大概是他现在所在的学校学生素质差,也许是现在的大学生都不是很好学,他再也没有遇到过像顾凌寒当时表现出来那么迷恋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