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鸿启手骤然松开,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等同于晴天霹雳。
“不,朕不信,是你在骗朕。”苏鸿启不相信,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他难以想象关喻楼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一年的时光。
关喻楼可以失去武功,但是他不能允许自己失去关喻楼一辈子。
“给朕医,你要给朕医!”苏鸿启几近疯狂,他双手伸向荆芥,瞬间扼制了荆芥的脖子,荆芥疯狂的打着苏鸿启的手,但苏鸿启却根本不肯松开。
寻策听着殿内的声音大了起来,推开门一看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寻策立马唤了三元,二人一起进了殿中,这才将苏鸿启给拉开。
荆芥坐到了地上,咳了很久一会儿才平复刚刚的心情,他倒是理解苏鸿启这样冲动的做法,但刚刚若是寻策他们再晚一会儿,怕是自己要提前去给关喻楼探路了,如此,他还真的不能接受。
“我好心大半夜入宫为关大人瞧病,你一个皇帝因为这点事情急燥的想乱杀人。”
“荆芥太医,皇上他从未这样过,您要相信这是有情可原的,奴才是否能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寻策扑通一下跪在了荆芥面前,他自小跟着苏鸿启,看过他喜、看过他悲,但从未见过他像今日一样无助,一个天子,此时正坐在床边无夺的流泪,而且还当着这么多的人面。
苏鸿启向来最爱面子,如今他连面子都不要了,想来定是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大事。
荆芥顺了半天的气,想了想,知道寻策是忠心的奴才,所以这才将事情说出,寻策听后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磕在地上,瞬间额头就淤血了一块。
“荆芥太医,您救救关大人吧,奴才也不妨给您说句实话,皇上忠情关大人十几年,如今二人终于在了一起,您不能让他们这么短的时间就阴阳双隔啊。皇上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才伤了您,您若是心里有气,您在奴才身上戳几个窟窿解气,奴才绝无一丝怨言,只求荆芥太医您行行好,救救关大人,哪怕多多替他延寿也成啊,一年真的太短了。”
寻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看着苏鸿启与关喻楼爱恨情深的人,如今老天的意思要棒打鸳鸯,他都有些看不过去。关喻楼这一生太苦了,寻策都不忍心。
看着寻策的样子,荆芥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当初自己在宫中还是太医院普通的太医时,那次要升院判却受到太医院几个居心叵测之人上书,要不是寻策当时帮着说了好话,荆芥怕是也坐不上那个位置。
荆芥受过寻策的恩,这情自然是要还的,更何况荆芥也没说自己不救,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自己当然要想尽办法。
“我又没说不救,但是不同于平时的受伤脑热,捏起笔来对症写方子就成,这千雪冰蚕本就是千年难得一见之物,给关大人服下这人显然就是想要关大人的命,我得回去翻阅古籍,眼下只能开上些补药给他,一切都需要时间。”
寻策一听连连谢着荆芥,他几步走到苏鸿启身边,看着眼神空洞的苏鸿启,寻策拿了黄帕子给他擦掉了眼泪。
“皇上您是天子,您不能在外人面前软弱,荆芥太医会救关大人的,哪怕是延寿咱们也会想办法的,您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然您让关大人怎么办呢?”
苏鸿启抬眼看了寻策,果然是最贴心的人,一句话便点明了要害。
“对,朕要是先受不住了,楼儿怎么办,朕不能认输,不能……”
隔日,荆芥一夜未回绪家,子月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因没有腰牌入不了宫,子月急的只能去了钰王府。
昨夜吴恙回去的晚,所以同苏钰锦睡下的晚,子月去的时候二人还抱在一起熟睡着。
长止本不想让子月入府,但碍于荆芥的那层关系,所以将人请进了正堂喝茶,解释了吴恙与苏钰锦还未醒,他眼下只能去看看,但不一定能够叫醒二人,毕竟苏钰锦自打成了亲,那起床气也不是一般的大,府中除了吴恙以外,谁人都不敢吵他睡觉。
子月在正堂等着,可是依旧等不来人,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子月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王府里到底谁人能将吴恙找来,我有急事,别在耽搁了好吗?”
子月的话刚落,一人抬脚走了进来,子月转身看去,只见来人正是月华琨。
“你来做什么?我又不找你,你家王爷、王妃呢?快快去将他们叫来。”话刚落,子月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长止那边去找了苏钰锦和吴恙,虽不喜子月吧,但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门,屋中的苏钰锦被吵呜嘤了一声,吴恙睁开了眼睛紧怀中的人儿抱了抱紧。
“何事?”
“王妃,子月来了,说有急事要找您。”
“知道了,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