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喻楼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房子,真的难以想象他们是如何在这里过活的。
“小叔,我不是已经派人送你们出城、接济了你们,再不济你们也该过上这样的日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关权长长叹了一声。
“皇上心狠,判了我宫刑,如今我就只是个废人,几房小妾因嫌弃被我拖累,早就带着孩子改了嫁,如今就剩下原配的夫人与灵儿,可我这身子残缺如何找到活计?你给的救济已经全给了灵儿治病,我们这才流落至此。我本冒死进京只为拿剩下的唯一银子给灵儿抓药,谁知那药铺的伙计见我这个样子,连药都不肯卖给我。”
“治病要紧,药方呢?”关喻楼向关权要了药方后,立马递给了满花程。
“督主,王府那边大婚在即,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那边,更何况您一个人在这,这边又如此偏僻,属下不放心啊。”
满花程知道关喻楼又犯了好心,想让自己去给关灵儿抓药,明知道这关权一家子都是什么人,满花程哪里敢离开。
“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难不在还会出什么意外?更何况我武功在你之上,难不成我还保护不了自己了?你快去,等回来咱们再赶去钰王府也来得及。”
关喻楼话说到这份上,满花程早已经习惯听从他的命令,不知该如何反驳的满花程,只能硬着头皮,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随着关权,关喻楼进了那处破漏的房子,昨天夜里下了场小雨,房子上面露了很多的地方,所以还时不时的滴下来几滴水,这一下则好滴到了在关喻楼的脸上,关喻楼向上看去皱了眉头。
关灵儿咳嗽的声音自打关喻楼进来后就没停,那房子里面很小,没走几步就到了一处干草堆成的床。
关灵儿紧闭眼睛躺在草堆之上,身上穿着的还是被赶出钰王府时所穿的那件衣服。关灵儿的母亲靠在墙角睡着,好似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关喻楼蹲下身看了看关灵儿,她一脸脏兮兮的样子,早已经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感觉,关喻楼心中微微有些触动,虽然关灵儿说了那么多伤害自己的话,但毕竟还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关喻楼难免担心 。
“小婶……”关喻楼唤了关灵儿母亲两声,关灵儿母亲醒来笑了出声,关喻楼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转头看向关权,试图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关权叹了口气,说出了真相,关喻楼这才知道原来关灵儿母亲受不住刺激,如今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怪不得她一点都不对关灵儿有所照顾,原来人已经半疯不疯了。
“这里根本不是住人的地界,眼下还未刮风,若是刮起了寒风,别说这里一点都不能保暖,怕是也根本经不住风,如果坍塌,你们不就被埋里面了。”
“可不这样也没有办法,京城我们是回不去的,皇上的圣旨,我们根本不敢违背。”
“这……”
关喻楼也有些为难,苏鸿启的意思,若是说现在还有谁敢违抗,那只有他自己,但是他也不想违背苏鸿启的意思,不过关权他们现在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关喻楼觉得已经够了。
“这样,今日我有事情要去办,午后便会腾出来时间,到时我过来接你们,我京郊有处宅子,虽长年无人住,但是却有下人按时清理。那处不算是京中,所以你们暂且住过去。皇上那里,我会找机会同他说清楚,望他原谅你们,待他点头,我再接你们入京。不过灵儿的病不能再拖下去,我虽不懂医,但看她这样子当真不好。”
关喻楼将腰间的钱袋扯下来,塞到了关权的怀中:
“小叔你先买些东西吃,我瞧着你们都瘦了不少,灵儿生病也不能差吃的,买只鸡回来先给她弄些汤喝吧。”
关权接过钱袋,似乎并没有多么激动的样子,他将钱袋塞入怀中,走到一张破烂的桌上倒了碗水。
“喻楼啊,一切都是小叔的错,女儿没教好,我这个做长辈的没当好。这里简陋,小叔敬你一杯水,若你肯原谅小叔,便将这水喝了。小叔以后保证改过自新做人,绝对不在让你难堪。”
关喻楼看着那递来的碗,上面还飘着些杂物,但是关权既然有这个心,关喻楼也不好不给他面子,毕竟是自己家中长辈。
接过水,关喻楼二话没说便一饮而尽,关权微微笑了笑,接过了关喻楼喝干的碗。
“时间这么长了,花程应该也该回来了,我出去瞧瞧。”屋中透着一股股霉味,关喻楼本就对气味比较敏感,所以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觉得胸口闷的有些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