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大人进京之后,才陆陆续续有一些新东西出现,
尤其是手推车,放在家乡那等困难山路上,比人背马扛要快得多。
前些日子,小人从温大人那里偶然得知缝纫机,只觉如获至宝。
此物若是能在家乡使用,一定能让族人们日子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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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人不知从何获得此物,直到陆大人进京,这才找了个机会…”
陆云逸面露恍然,轻轻点了点头,笑道:
“这些日子等久了吧。”
侯显一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先前陆大人身旁都有人,小人不敢上前接近…”
“呵呵…”陆云逸笑了笑。
侯显见陆云逸面露笑意,心中稍安,却仍有些忐忑。
他深知这等请求非同小可,尤其是涉及钱财机密之物。
但为了家乡,他愿意一试。
“陆大人,小人知道此请求或许过分,
但小人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若陆大人能成全,小人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侯显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坚定光芒。
陆云逸望着侯显,心中涌起一股复杂情绪。
他也是边地出身,深知边地百姓艰辛。
而且,与藏地相比,庆州说是人间天堂都不为过,
至少还有山林、还有耕地。
缝纫机虽不算什么机密,但也不是随意能外传之物。
然而,看着侯显那充满恳求的眼神,他心中天平渐渐倾斜。
“侯公公,你我同为边地人,我自然明白你的苦心。
缝纫机我可以给你,但我有条件。”陆云逸沉声道。
侯显一听有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道:
“陆大人请讲,无论什么条件,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陆云逸微微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要你告诉我,锦衣卫与妙音坊的关系,以及毛骧与木静荷的关系。”
侯显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有些震惊地看向眼前之人。
显然没想到陆云逸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而且,他怎么知道妙音坊与锦衣卫有牵扯?
侯显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
“陆大人,这…涉及锦衣卫机密,小人若是说了,恐怕…”
陆云逸轻轻一笑,道:
“侯公公,你既知我出身边地,
便应明白我并非无的放矢之人。
我之所以问这些,自有我的道理。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为难,
更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见他还面露难色,陆云逸想了想,压低声音道:
“对于木静荷,本官心中有意,想要纳她为妾,
但她与锦衣卫不清不楚,本官有些担心。”
侯显这才面露恍然,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他轻声道:
“罢了罢了,既然陆大人想知道,小人便斗胆一吐为快。
只是,希望陆大人不要将此事外传。
毕竟妙音坊与锦衣卫有关联之事,京中人知道的不多。”
陆云逸郑重地点了点头:
“侯公公放心。”
侯显抿了抿嘴,这才缓缓开口:
“妙音坊明面上是做贵妇人生意的商行,实则是锦衣卫的金主。”
“金主?”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但从来没想过这一种。
“锦衣卫还缺银子?”
侯显表情有些古怪:
“陆大人,宫中对上直十二卫的供养从来不走户部与都督府,
而是陛下与太子自己的钱财。
这五万精兵钱如流水,
陛下尽管有再多钱财也捉襟见肘,这也导致锦衣卫只有很少的钱财。
以往,佥事蒋大人在时,还能从各处搜刮很多钱财,锦衣卫过得还算是宽裕。
但自从蒋瓛大人死在北方,
锦衣卫便没有了生财有道之人。
原本只是附庸的妙音坊,一跃成为了大金主,地位与先前截然不同。
神宫监曾经有过测算,
若是妙音坊不给钱,锦衣卫连下月的俸禄都发不出。”
“啊?”
陆云逸嘴巴微张,表情十分荒谬。
堂堂锦衣卫,威风凛凛,居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锦衣卫天天抄家?怎么会没钱?”
侯显脸色凝重解释道:
“陆大人,上次锦衣卫关停就是因为在抄家中动用私刑,截取钱财,从而被文武百官弹劾。
那等场面…看着就极为吓人。
自那之后,锦衣卫就不敢大张旗鼓地截取钱财了。”
陆云逸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个消息消化。
情报网络的建立有多费钱,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忙活了两年,完自己的钱又婆娘的钱,还把地都卖了,这才勉强连通北平与应天…
像锦衣卫这种,连通各个行省,养活无数多的人,只会更费银子。
陆云逸砸吧砸吧嘴,
觉得自己最近有些松懈了,居然没有联想到钱财一事!
他看向侯显,笑着说道:
“侯公公可是解了本官心中一大疑惑啊,
毛骧与木静荷的关系?”
“他们…”
侯显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挠了挠头,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他试探地开口:
“毛大人对木掌柜,应当是喜欢的。
有几次神宫监探查到毛骧私藏财物,是一些名贵的女子首饰,被他送给了木掌柜。
只是,她心高气傲,对毛大人一直不冷不热。
毛大人想来心中颇为苦闷。”
陆云逸心中一动,他之前便觉得木静荷与毛骧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
如今听侯显一说,更是确信无疑。
“侯公公,你可知木静荷为何会对毛骧如此态度?”陆云逸追问道。
侯显摇了摇头,道:
“具体小人并不清楚,只是偶尔听闻一些风言风语。
据说,蒋大人死后,毛大人也想将木静荷纳为妾室,从而彻底掌控妙音坊。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木静荷拒绝了。
对了,最近还发生一事,
毛大人向木掌柜借了五万两银子,还打了欠条字据。
至于那银子…”
侯显看向陆云逸,意思不言而喻。
“他赔莲楼的钱是借的?”
陆云逸满脸震惊,堂堂锦衣卫,怎么混成了这样?
侯显瞪大无辜的眼睛,连连点头,补充了一句:
“还有利钱…”
陆云逸闻言,心中暗自思量。
要是如此的话,
毛骧对木静荷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毕竟是金主。
莫说她长相超群,就算是头猪,只要能缓解钱财压力,毛骧想来都会捏着鼻子认了。
陆云逸点了点头,对侯显的回答还算满意。
他站起身来,笑道:
“侯公公,此事多谢了。
你放心,缝纫机之事我会安排,一定让你满意。
只是…缝纫机这东西虽然小巧,但也极为难造。
大宁自己也没有多少。
本官只能给你…五十…算了,一百台。
都是边地挣扎之人,理应相互帮助。”
侯显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躬身一拜:
“多谢陆大人!多谢陆大人!
小人定当铭记大人的恩情,永生不忘!”
陆云逸笑了笑,道:
“侯公公,今日之事,绝不能外传。
而且…缝纫机还不是推广的时候。
东西落到你手,要严加保密,不得向外泄漏。
否则,一旦缝纫机传开,被那些商贾得知,
大明遍地的纺织女工被挤得无法过活,
到时候激起民变,你我都要遭殃。”
侯显神情严肃到了极点,
手推车的惨案还历历在目,他清楚此事的重要。
“小人明白!小人定当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
“好,此事就这般定下。
本官先走了,东西送到京城后,本官会命商行之人联络你。”
“是!多谢陆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