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命中最美好的夏天
去年的高考，任真被堵在了马路上，没想到，今年轮到了王放。
距离考点还有三公里的马路上，喇叭声此起彼伏。王放家的豪华轿车被堵在了长长的车流中间。王放穿着薄外套，里面穿着爸爸送他的科比球衣，坐在副驾驶位上焦急地抖着腿。他往外探了探头，车流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坐在后座的王爸也有些着急：“老刘，昨晚没有提前看路线吗？怎么这么堵！”
“对不起，王总，我是想着这条路最近，就走了这条……”
齐悦琳也着急地说：“应该是高考交通管制，那边的路临时封了，我打个电话给小方，让他想想办法。”
王放忍不住了：“等不及了，我跑过去吧！”说完他便解开安全带，一把推开车门，下车撒腿就跑。
“放放！”
齐悦琳要下车，王爸拉住她：“让他去吧，这小子好久没这么拼过了。现在跑过去还来得及。”
齐悦琳只好作罢，冲着王放的背影喊了一声：“小心车！”
王放咬着牙在马路上一路狂奔。
前方路口处，眼看着绿灯还有六秒就要转红了。王放大喊一声，正要冲刺。一辆破摩托车呼啸着从斑马线对面疾驰过来，以一个帅气的转弯，停在王放身旁。是郝楠。
王放惊喜不已：“郝老师！你整个是《天若有情》华仔范儿。”
郝楠把头盔递给王放：“少废话，快上车！”
王放接过头盔，迅速戴上，上了车。
郝楠迅速启动摩托车，摩托车发出一声轰鸣，抢在最后一秒疾驰出去。
摩托车行驶到离考场不远的路口处，道路被路障阻隔起来，一名交警站在接送考生的专用通道前，指着一块警示牌指挥他们绕行。指示牌上写着：前方考场，减速慢行，禁止鸣笛。
郝楠对警察说：“车上有考生！”
交警闻言，赶紧放行，打着手势让他们往里面走：“快！走这边！”
摩托车飞驰进去，王放回过头大喊一声：“谢谢！”
考场入口处已经没什么学生了，只有家长还守候在两旁的等候区。
王放下了车，把头盔还给郝楠：“郝老师，你这摩托比我爸那车酷多了！”
“行了，别废话，快进去！”
王放一路跑到安检处，旁边等候的家长们都在给他加油。
校园内的广播循环播报道：“考试即将开始，请考生手持准考证和居民身份证，尽快进入考场……”王放气喘吁吁地通过安检门，他脱下外套，伸展双臂，展露出科比球衣背后硕大的24号字样。
考场内，两位监考老师统一着装，手持试卷，庄重地走进考室，向考生们展示牛皮纸密封的考卷袋。
一阵刺耳的电铃声过后，考室前方的广播开始播报：“现在开始启封试卷……”
监考老师用裁纸刀将试卷袋打开。
“现在开始分发试卷。请认真检查考试科目、页数是否正确，若发现科目错误、缺页、漏印、字迹不清、破损等，请举手报告。”
考室里，学生们翻动着试卷检查，动作整齐划一。
任真迅速扫视着试卷上的题目。
黑板上方的时钟正朝着九点整嘀嗒、嘀嗒地走着。
“请考生用黑色签字笔在试卷规定位置书写本人姓名、考号、座位号，请认真阅读试卷及答题卡上的注意事项。开考铃声响后方可动笔答题，否则按违规处理。”
众考生低头写名字和考号等，写完后，陆续将笔放下。
时钟走到九点整，广播里传来一阵响亮的电铃声：“现在开始答题！”
考室里一阵响动，考生们齐齐拿起笔，开始答题。
罗非翻阅试卷，突然看到第二篇阅读理解——《严冬海猎》，恰好是他之前翻过的那篇文章，他眼睛一亮；赵晓晓看着文言文阅读，游刃有余；贾坤默读着卷子上的“抵关适断，船不能行”，猜测“抵”，应该是“到”的意思，再采用排除法，选c。
数学考试，高远看着试卷上的题目，求函数的极值，先分区间讨论单调性……；任真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练……
理综考试，王放对着一道生物选择题，皱眉挠头；赵晓晓摇了摇头，划掉草稿纸上的化学分子式，有些着急地重新写了一次。
最后一堂英语考试，夏凡的笔尖在某个选择题的a选项和b选项之间游移不定……
监考老师提醒：“离考试结束还剩下十五分钟，还没有填答题卡的同学请抓紧时间填卡。”
考室里一阵骚动，周围都是翻动试卷的声音和沙沙沙的写字声。
另一间考室，任真为英语作文画下了最后一个句号，紧接着一阵电铃声响彻整个考场。广播声响起：“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若有考生继续作答，监考员应及时制止，并予以当众警告。若再次作答，考生将受到取消本科目考试成绩的处理……”
所有人放下笔，监考老师开始挨个收回试卷。
考场门外，几名保安维持着秩序。两侧的等候区里站满了翘首等待的家长和老师们。第一个考生出现在视野中时，大家欢呼起来：“哎！出来了！有人出来了！”家长们纷纷探头去看，郝楠也挤在人群中往里面张望。
远远的，穿着24号球衣的王放向着门口冲来，半路上直接来了个腾空起跳投篮。
王爸伸着脖子望了又望，齐悦琳把他推了过去。王放飞奔到门口，和郝楠击了一掌。
郝楠笑道：“可以啊！最后一个进去，第一个出来。”
王爸看着王放，欣慰地点头。
很快，大部队出来了，同学们叫着，跑着，释放着情绪，和通道两旁的保安、警察兴奋击掌。任真、赵晓晓等人都在其中。
任永庆赶紧捧着手里的一大束向日葵挤到通道口，任妈整了整束的包装纸，任永庆使劲挥手：“真真！真真！这里！”
任真跑过来，兴奋地接过任永庆手里的向日葵。任妈问她：“想吃点儿什么？”
任真看着他们笑：“想吃妈做的菜。”
“这孩子……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
另一边，夏凡抱着妈妈兴奋得直掉眼泪：“呜呜呜，太好了，妈，我再也不用学数学了！！我要回去洗头！呜呜呜……”
夏妈搂紧女儿：“不学了，不学了！”
贾坤看到不远处抱着一大捧玫瑰的艾琳惊喜不已：“艾琳姐？！”
艾琳开心地冲他挥了挥手，贾坤飞奔过去：“你怎么来了！”
高远和父母站在一起，高爸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辛苦了，小远！”高远摇摇头。高妈紧紧抱着儿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郝楠看着众人，所有人都既兴奋又感慨，唯独罗非还拿着一叠复习的资料，一个人站在门口犹豫不决。郝楠正要过去，却见王放和刘锵锵上前一把抢了他手上的资料。
王放：“鱼哥，别看了！再考就老了！”说完便和刘锵锵一起，将那些资料抛来抛去。罗非急忙追上去：“你们干什么！我还要用的！”
郝楠拉住罗非，拍拍他的肩膀：“该放下了。还记得我说的吗？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场考试，更多的挑战还在后面！放下了它们，你的学习也不会停止的。罗非，大胆地向前走吧，不要逗留在高考这道门槛前了！”
王放又一次抛起资料，刘锵锵没接住，试卷和纸片飞扬着散落一地。罗非抬起头，看着空中飘舞的试卷，终于释然了。
夏日清晨，蝉鸣阵阵，茂密的树枝随风摇摆，太阳照常升起，城市逐渐喧嚣起来。
任真床头的闹铃响起，她一下子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任妈已经穿好了出门的衣服，她走进任真的卧室，见她坐在床上，问：“起这么早干吗？都考完了，多睡一会儿。”
任真躺回床上，望着天板，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居然已经考完了……妈，我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怕不是累傻了，好不容易放假了，反而还不适应了。”
任真伸出手：“妈，你来。”
任妈走了过去：“干吗？”
任妈坐在任真的床沿，任真给她按着脖子。
任妈：“哎哟，疼疼疼！”
“妈，别赶着去店里了，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出门逛逛了。”
“我可闲不下来，而且不去店里不行啊，那么多人要来吃饭呢。”
“今天你也放个假，好不好？好不好嘛！”
任真挠任妈痒痒，任妈笑起来：“行了行了，听你的！”
任真起身打开窗户，凉爽的晨风吹进来，窗外绿意盎然，阳光正好。
如意饺子馆关着门，门上贴了一张红底的告示：“老板女儿高考结束，特放假一天庆祝，明日正常营业。敬请谅解！”
任真跟母亲去逛商场，服装店里，任真拿出两条颜色亮丽的裙子，任妈连连摆手拒绝。任真拽着她进了试衣间，任妈换了一身靓丽的衣服，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走出来。任真看着她，开心地笑着。
化妆品店里，任妈照着镜子，店员给她涂了一个大红色的口红，和平时的朴素样子大不相同。一旁的任真也被店员涂了一个大红色的口红和深色眼影，她照着镜子，吓了一跳。
小饭馆，任妈和任真穿着新买的衣服对坐着。任妈打开一瓶啤酒，给任真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豪爽地一口喝了下去。
任真愣住了：“妈，你怎么喝上了，你可别像我爸啊？”
“瞎说什么？我能和他一样吗！我是真的高兴，我们娘俩必须庆祝一下！来，干杯！”
任真和任妈碰杯，任真开着玩笑：“等我上大学了，你可不要因为太想我，天天自己在家喝酒啊。”
“我才不想你，天天看你还不够烦啊，你走了我就清静了。”
任真佯装生气：“我这还没考上呢，你就着急赶我走。”
“不用想了，这次肯定能考上。读书这些事妈不懂，想读就尽管往上读，你的世界大着呢，到时候多出去看看。得空的时候，偶尔回来一趟就行。”
任真看了看任妈，心中不舍，却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她端起酒杯：“妈，我敬你一杯。”
任真大口喝着杯中啤酒，喝得眉头都皱起来：“哇，好难喝……”
母女俩看着对方，都笑了。
烈日下，篮球场，王放、贾坤和刘锵锵正挥汗如雨。王放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三人都欢呼起来：“yes！！”
三人走到场边，一人开了一罐冰镇可乐痛饮着。
王放叫道：“太爽了！等这一刻等了一年了！”
刘锵锵擦着汗，眯着眼睛看太阳：“哎，你们说，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贾坤说：“我也觉得，就像梦一样。考完了，反而觉得有什么东西丢了，心里空落落的。”
贾坤说完，看向两人：“暑假你们想干吗？”
王放：“考个驾照，出去旅游，去网吧玩通宵！”
刘锵锵：“这么好的阳光，这么长的假期，好想谈个恋爱啊。”
贾坤和王放听了，起哄笑他。
刘锵锵自我解嘲道：“但是没人和我谈啊！”
三人笑着躺在球场上，阳光洒在他们脸上，照出一张张明亮的笑脸。
王放感慨道：“所有人都说，这个暑假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夏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才不浪费。”
贾坤看了一眼他：“我知道了！我们约大家一起去海边骑行吧！”
“好啊！”
大白天，高远卧室内的窗帘却紧闭着，他还在睡觉。
高妈和高爸蹑手蹑脚地走进来，高爸伸手试了试高远的鼻息：“还有呼吸，好着呢。”
“这都睡了三十多个小时了，能行吗？别睡晕过去了。”
“一年都没睡过完整觉，让他好好休息吧。”
高妈点点头，两人又轻轻地离开了。
任真和夏凡牵着手走在超市里，夏凡推着一个大购物车。任真指着自己的耳钉问她：“你看，新打的，好看吗？”
“真好看！你知道吗，我看有人在肚脐眼和鼻子上也打了洞……”
任真看着她：“你敢去吗？走，试试？”
夏凡捂着肚子猛摇头。
夏凡推着购物车跑到零食区，把零食一样样往车里丢：“薯片，来一个！小蛋糕，来一个！果冻，来两包……”
任真看呆了：“夏凡，我以前从来没见你吃过这些东西啊。”
“喀喀，郑重宣布一下：我现在不当仙女了，我就当夏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任真笑着揽住她，两个女生站在推车上往前滑行，超市里只听见她俩的笑声。
蝉鸣阵阵，赵晓晓站在病房窗边，看着窗外的绿树。她拿着杯子给一棵小绿植浇水。
姥姥已经转入普通病房，插着鼻饲管。赵晓晓走到姥姥的病床边，轻声和她说话：“姥姥，今天外面天气可好了，太阳又暖和，还有风。您听见蝉的声音了吗？等您好了，我带您去园走走……”
姥姥的眼皮似乎动了动。
赵晓晓轻声叫道：“姥姥？”
姥姥的身体轻微微动了动，努力睁了睁眼睛。
赵晓晓激动万分：“姥姥！我就知道您能听见！您等等，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任真戴着耳机，哼着歌在林荫道上骑行了一会儿，把车停在路边，买了个冰激凌，看着过往的行人，自在地吃着。吃完后，又跨上了自行车，不知不觉就骑到了青云中学校门口。
任真进入校园，走到操场上，空荡荡的校园里只听见阵阵蝉鸣声。
教学楼门口，她看见清洁工人拖着一大袋一大袋的塑料瓶往外走。任真向楼里面走。
再回到这里，她发觉曾经困住自己的学校，原来这么小……
任真走进f14班的教室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环顾着四周。高考倒计时牌停留在“距高考00天”样子，只是被风吹得稍微有点儿歪。黑板上郝楠写的那一串标点符号还在，后面的心愿树上，每个人的目标贴纸也还在，只是老师和同学们都已不在，整个教室空荡荡的，只剩下几排光光的桌椅。
这里对于她来说，如同一个散发着光亮的洞穴。她与f14班同学蛰伏于此，度过孤独、艰苦的一年，经过灰暗艰辛的历程，等待着惊蛰一声雷响，再重新发芽，焕发生机……
黄昏，天边布满绚烂的晚霞，任真走出学校，她回头看着身后。
看门的保安将校门关上，门关上的一刹那，她心里压抑的情绪也消失了，世界开始变得辽阔而清晰。那时的她想，即便以后的人生中再次遭遇挫折或不幸，她也能从这一年里，汲取勇气和希望。
6月23日，一个普通的，充满阳光的日子，大街上人来人往，一如既往。
高远骑着车，停在一间街边餐馆旁喝饮料，他举着手机拍摄湛蓝的天空。
餐馆里的电视正在播报本地新闻：“我市今年的高考普通高校招生最低控制分数线已经审议通过，理工类本科第一批533分，本科第二批479分，本科第三批446分，高职（专科）一段414分，高职（专科）二段305分……具体高考分数将在今日中午12点公布，届时各位考生可凭准考证号，通过市教育考试院网站和招考信息网自行查询分数……”
高远骑着车快速离开，风吹着他的衬衫，他穿梭在人群中，一路向前……
任妈和任永庆在客厅焦急等待着任真的消息，任永庆特意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任妈特意化了一个妆。
任永庆望了望任真紧闭的房间门，又看了看墙上的钟，紧张地抖着腿：“到点了，怎么还没动静？”
“别抖腿，晃得我眼都晕了。”
任永庆又站起来在客厅转悠。
任妈看着他：“啧，你别转悠了！穿得那么艳，走来走去看得人心慌。”
“那不是红的吉利吗？你别说，你今天涂这红嘴唇还挺好看。”
“一边坐着去，别和我说话，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任永庆老实地坐下，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突然，卧室里传出任真的大哭声，任妈和任永庆一下子站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都傻了。
几秒后，哭声还未停息，任永庆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没事，我去安慰安慰。”
他的手刚碰上门，门开了，任真脸上挂着两行泪：“爸，妈……”
任永庆和任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任真突然尖叫道：“615分！我考了615分！！”
任真兴奋地抱住了爸妈。任妈、任永庆再次面面相觑。接着，任妈先哭了，任永庆也流泪了。
“太好了，太好了……”任妈使劲亲了任真一口，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口红印。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此时，高远独自坐在飞机场外的小山坡上，拨通了成绩查询的电话，平静地听着手机里的机械女声报成绩：“……总分557分……”
高远攥了攥拳头做了个庆祝的姿势。他放下手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向后一仰，躺下来。
一架飞机从天空中飞过，留下一条白色的尾巴。
王放在书房电脑前查成绩，他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
齐悦琳站在他身后做祈祷状，她不满地冲王爸喊道：“马上就出成绩了，你也快过来一起看呀！你都不紧张吗？”
“小场面，这有什么好紧张的？”王爸故作淡定地站在置物架旁把玩着紫砂壶，眼睛却忍不住偷偷地往电脑这边瞄。
王放闭着眼睛点了提交，再睁眼，他不敢置信地大喊起来：“我去！真的假的？！”
“482！”齐悦琳大叫一声。
王爸手里的壶差点儿摔在地上，他赶紧手脚并用地接住了壶。
这一幕王放和齐悦琳都看在眼里。王爸假装淡定地走进书房，一关上门，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老张啊，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儿子高考成绩出来了……482分，他想去的学校那是肯定能去了！晚上空不空，我们喝一个……”
王爸止不住笑，王放在门外听到他夸自己，脸上也是掩不住的得意。
“……骄傲，我当然骄傲啊！你和老刘都必须来啊，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齐悦琳看向王放，笑着说：“听见没？夸你呢。”
“嘁，我看他就是想喝酒了，夸我都不知道当面说。”
“他你还不知道吗？他要是哪天说句好听的话，那不把我们吓一跳？前几天还老念叨怎么帮你申请留学，他心里都记挂着呢，就是嘴上不说。”
王放看着王爸激动地打着电话的背影，笑了起来。
医院，赵晓晓挂掉查询分数的电话，喜极而泣：“姥姥，稳了，超了好多分！华北师范大学肯定能上了！”
病房里其他的病人和家属，还有护士，齐齐给赵晓晓鼓掌。
姥姥已经能够说话了，但是声音十分虚弱，她眼角流下泪水：“太好了，太好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对得起你爸爸妈妈了。我们晓晓，在姥姥心里是最棒的……”
赵晓晓扑到病床上，抱着姥姥呜呜地哭起来。很快，她的手机响起，是郝楠的来电。
赵晓晓接起电话：“郝老师，我超了去年的录取线二十多分，真的能去华北师范大学了……”
如意啤酒屋，听到电话的郝楠兴奋地扭头对红毛等人说：“我们班班长，赵晓晓，华北师范大学稳了，要成我的小师妹了！”红毛等人举起啤酒瓶庆祝。郝楠对着手机说：“晓晓，再和你说一个好消息。我问过我的老师了，你的情况，等录取以后，递交申请书和证明资料，学校会发一笔助学金作为你大学第一年的学费，之后也有好几种奖学金可以申请。我已经下载了申请表，明天我就带去你家，咱们一起填一填，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资料。”
医院里，赵晓晓抹着眼泪道：“郝老师，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什么都不用说，你也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好好学。别哭了啊，你都不知道，大学生活有多美好，开开心心地去享受人生最棒的四年吧！”
姥姥用虚弱的声音喊了赵晓晓一声：“晓晓……我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