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饶命!”
“娘娘救我!”
侧殿外,传来两个丫鬟撕心裂肺的叫嚷。
苏倾月回过神,侧殿的门紧闭,可是挡得住视线,挡不住声音。
慕瑾辰冷眼看她,听着外面两个丫鬟引起的骚乱,忍不住嘲讽:“宁国公府的规矩,还真的是别致。”
嫡女明明乡野长大,偏偏一副弱柳扶风姿态,引人垂怜,和骨子里的坚韧不屈糅合在一起,别扭又不协调。
丫鬟还敢以“我”自称,放普通官员家里,不打死也直接发卖出去了。
苏倾月慢慢起身,整理自己的朝服,跟着,就感觉一阵寒光落在了自己的脖颈。
慕瑾辰手里的匕首,带着血腥气,紧紧抵住了她的喉咙。
他冷眼看着她,“慕家全族尸骨未寒,娘娘便爬上了微臣的床,真的是,其心可诛!”
他的声音开始轻柔,如同羽毛,轻轻扫过人的耳朵,最后又变得阴沉,让人无端瑟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阴晴不定的模样,死死盯着苏倾月。
“娘娘,幕后之人的线索,是您自己主动开口呢,还是,等你的丫鬟说完,你再补充呢?”
说什么?
说她真的一无所知,说她刚回京两个月,不知道得罪了谁,说她的亲生父母,兄长和“妹妹”,都讨厌她,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
谁能信呢?
曾经,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毕竟,刚被找到的时候,宁国公府摆了几天的流水宴庆祝,更是大价钱的请了嬷嬷教导规矩,表达对她的重视。
昭告所有人,哪怕她粗鄙又不懂规矩,她依然是宁国公府真正的嫡女,金尊玉贵。
子不言父母过,孝悌,本就是如今的规则之一,有些事情,苦在心里,竟是一丝也说不得。
慕瑾辰对她这迷茫又带着回忆的表情十分不耐烦,手腕微微用力,将尖仞往前送了几分,眼睁睁看着苏倾月的脖子上又出现了一道血线,和之前的红痕交错,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更加的明显。
苏倾月疼地蹙眉,垂眸看到匕首上的血迹,紧紧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将军,发膏是寻叶涂抹的,他们对我并不忠心。婚期紧急,嫁衣是司衣房送来的……”
贪欢之毒,不会让慕瑾辰纵欲妄行。
她发丝上沾染的顶级媚药才会。
助兴之药,不会让慕瑾辰失去神志。
他吃过的药物,结合了她嫁衣上的熏香才有如此的效果。
疼痛让苏倾月无比清醒,脑海中划过慕瑾辰数次轻嗅她发丝的动作,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参与其中。
她不过是他被算计的工具,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何况他们之间还有血海深仇。
她早已被拉入这场令人作呕的阴谋,她是参与者,无论是不是被动。
她其实不怕死,她只是,舍不得死。
她答应过养母要活着,她还有养父以及弟弟要看顾。
她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慕瑾辰“呵”了一声,哪怕不养在身边,宁国公的血脉,也是如此阴险狡诈,两句话就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两个丫鬟,其实已经审过,从最初的胡乱攀咬,到最后仿佛真的和苏倾月无关,可他,依旧不信。
哪怕苏倾月真的不知,幕后之人从她入手,这里必是还有线索。
为何就选了苏倾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