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见点儿风吹草动就一窝蜂的散了。”
“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将一本奏章扔在桌子上,朱由校嗤笑一声。
这才多少天啊。
前段日子,还满朝堂都是将郑鄤等人丢到大宁卫去当官儿是浪费人材,是朝廷遗才于野的证明。
结果,他这让人将郑鄤等人在大宁卫的言行公布了一番,这朝堂上的口风就变成了郑鄤等人是出言不逊的狂生了。
真可谓是,文人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陛下何必为了一些个腐儒而置气。”
看着皇帝,脸上的笑容,权户部尚书汪应蛟笑着开口道。
“相比于万历年间,现在朝堂上的这些人啊,只是叫嚣两声,稍又不对就偃旗息鼓,可以了。”
“这要是放在万历年间,臣已经无法想象到市面上会传出什么离谱的话语来。”
“求荣得辱,礼崩乐坏。”
听到汪应蛟的话,朱由校摇了摇头。
万历中期,或者说从张居正被清算开始,大明朝堂上的道德值,就下降到了一个危险的区间。
“前些日子,毕自严来寻朕。”
将桌面上的奏章拿起来丢给汪应蛟,朱由校开口道。
“听他的言语,他对朝堂上一些吹捧张太岳的声音,起了提防。”
“老手段了。”
闻言,汪应蛟摇了摇头道。
“既然无法抹黑他,那就将他高高的捧起来,捧成圣人,然后打着圣人的旗帜,去达成他们的目的。”
“上一个被这样树起来的,还是新建伯王守仁。”
“如今陛下励精图治,想要变法强国,他们总要给自己再找件新的衣服穿。”
“很明显,轮到张居正了。”
“王守仁?”
听到汪应蛟的话,朱由校好奇的看向了汪应蛟,颇为的不解。
“现在张居正的事情,和王阳明有什么关系?”
“陛下可知王阳明的心学?”
“自然知道。”
闻言,朱由校肯定的点了点头。
“朕还听刘大伴说,心学分了好些个门派。”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皇帝知道心学分门,汪应蛟点了点头,而后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结论,然后又问道。
“那陛下可知,当年张太岳反对王阳明从祭祀孔庙之事?”
“这。。。”
摸着自己的下巴,朱由校思索了一下后道。
“朕似乎在草修出的万历实录中,看到过这件事情。”
“陛下既然不知其中详细,就由臣来说吧。”
见状,汪应蛟叹了口气道。
“王阳明的争论,其实早在嘉靖年间,平息战乱之后,就已经有了。世庙尚在之时,对于王阳明的心学,就颇为的不喜,当时的内阁次辅桂萼,就历数王阳明之罪,言之是邪说,提议禁绝,以正人心。”
“世庙皇帝对此,也是同意,算然给王阳明封了新建伯之爵,但在其死后却不许其后人袭爵。”
“一直到穆庙之时,徐阶当国,他是王阳明心学传人,在徐阶的主导下,王阳明之事才翻案,王阳明的后人也才能袭爵。”
“穆庙驾崩,神庙登基后,就有人提出了要让王阳明在孔庙从祀,当时的朝堂之上,因学术之分,吵作一团。”
“臣还记得,当时的御史石槚曾上书,言曰王阳明是:谓之道德之儒则未也!”
ps:这句话是说,王阳明是真正具备道德品质的儒家大师还不够资格,而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根据《万历野获编》记载,是因为王阳明“立功仗节,九死不回”,但只要回到家,看到老婆,就唯唯诺诺,生怕惹老婆生气。
“最终,定下了王阳明不能从祀孔庙的人,是张居正。”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