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倒霉的是永乐,钦天监都给出时间了,明明知道有人要放火,但就是没防住。最后弄的朱棣不得不吃个哑巴亏。
因为朱棣自己觉得不能查,万一要是真的查点儿什么出来怎么办?
当时他忙着将瓦剌给按下去,这要是查点儿什么出来,再来一次靖难之役?
而嘉靖就更不行了。
嘉靖面临的局面,东南倭寇横行,西北鞑靼猖獗,他要是敢查,前线粮仓就敢失火。
但穿越者不吃这个亏。
熊廷弼已经给他将辽东平的差不多了,最大的忧患没有,现在大不了天下大乱,龙蛇起陆。
良臣猛将在握,他就不信一些个宵小能翻了天不成。
“那恐怕不能让周应秋去查。”
闻言,毕自严沉思了一下后开口道。
“他是南直隶人。”
“毕师觉得,真是叶向高做的?”
幽幽的看着毕自严,朱由校开口问道。
“相比于叶向高,臣觉得更可能是韩爌做的。”
闻言,毕自严立刻就回答道。
“那刘思就是个山西人,他侄子和叶向高有旧这件事情,不合理。”
“而且,臣刚从南直隶回来,杀了不少的人,那些人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的。”
“韩爌已经死了!”
听到毕自严的话,朱由校忍不住笑了一声。
“一个死人,还能想着来烧死朕吗?”
“先把叶向高给朕带来,朕想问问叶阁老,为什么会是他想要烧死朕。”
对于毕自严不能让周应秋去查的话,朱由校没有在乎,而是摆了摆手道。
“臣告退。”
听到这话,毕自严当即明白皇帝心中已经有了主要嫌疑人,当即躬身一礼后退了出去。
“谁做的呢。”
看着毕自严的离去,朱由校的眼神幽幽。
他现在是谁都怀疑。
朱由检那小子都上了他的怀疑名单了。
被人从家中提溜出来后,叶向高就已心存了死志。
听到了宣见,从地上站起,进了大堂后,甩了甩袖子行了大礼,叶向高就跪在地上,以头磕地道。
“罪臣叶向高拜见陛下,恭请圣安。”
“叶阁老啊,这现在锦衣卫查出来,说是你让人在西苑放火,想要烧死朕,真的假的?”
没有让叶向高站起来,朱由校直接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后,叶向高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道。
“臣不过一翰林词臣,凡夫俗子,去阁已有七年,陛下登基至今,臣回京后也只是在翰林院修书,哪里有那个本事,放火烧宫。”
“陛下若是觉得是臣放的,那就是臣放的吧。”
说着,叶向高又磕了一个头道。
“臣如今已上了奸党名录,何惜一死求太平。”
“只求陛下,勿要再多杀戮。”
这锦衣卫已经找上了门,叶向高对于自己能活是丝毫没有期待。
翰林学士冯铨被奸污之事,他的学生的缪昌期丢了脑袋。
东林书院僭越用皇木一案,顾宪成等人被挫骨扬灰。
李三才即便是死了也在铡刀上走了一遭。
现在皇帝对南直隶士绅下狠手,南直隶都被拆成了三份,他更是没了曾经在朝堂上有人为他鼓噪。
不管西苑的火和他有没有关系,叶向高都觉得自己是没了活路。
反正自己年岁也已大了,活够本了。
至于说家人,他也顾不上了。
“何惜一死求太平。”
“听你这意思,倒像是朕在无理取闹,意图冤杀忠臣似的。”
“万历三十九年,辛亥京察,朕就能定你一个结党营私之罪。”
听到叶向高的话,朱由校嗤笑一声。
“谎话说的多了,真拿自己当个忠臣吗?”
“你以为,朕不知道从南直隶再到大同宣府及至辽东,整个边关的将帅、官吏、奸商、士绅豪强相互勾结,为利而行,将大量南直隶的物资走私到边关,资助边蛮?”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那所谓的东林党,都有些谁,背地里都做的是什么买卖。”
“你以为,朕不知道南直隶的士绅豪右与商贾海寇相勾结,侵吞国本?”
“你以为,朕是那懦弱之君,不敢彻底的将这天下犁一遍?”
“想要一死了之,让朕不再追究下去,你算个什么东西?”
看着叶向高,朱由校冷笑着出声问到。
“你以为,朕是神庙,贪于享乐,不敢和这天下掰掰腕子?”
“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为民请命,奸臣就是奸臣,在这里装什么忠臣,你有何脸面在这里和朕说什么何惜一死囚太平。”
“给士绅豪右当了一辈子的官,到了今日,你还不知道你回京后,朕为什么不用你。”
“朕告诉你,朕一直藏了一把尖刀,一把对付天下士绅豪右的尖刀。”
“朕的这把尖刀,上马可保境退敌,下马可治民理政。”
“你身后的那些个士绅豪右,朕会将他们一个一个都找出来杀死。”
“陛下。。。何以如此苛待士绅。”
抬起头看着皇帝,叶向高双目中满是迷茫。
他做出了一个误判。
他以为,不就是皇宫被烧了么。
大明两百年下来,光是将三大殿、三大宫烧光的大火,就发生了四次。
永乐年间,刚刚搬家的朱棣,硬生生的吃了两把火,只能让太子祭祖。
嘉靖三十六年,嘉靖让人将宫中差点儿都给烧光了,结果道爷只能斋戒五日,祈福免灾。
万历大火,宫内烧出的白地如今依旧在宫中。
他以为,这场烧宫之事,可以用皇帝修德,不再苛待士绅,而后以他的死为结束。
这样,就是给天下所有人一个体面。
但是听到皇帝现在的话,不但要继续追究下去,还要用更狠辣的手段对付士绅豪右。
“叶阁老,你可真将自己当个东西啊。”
说到最后,朱由校身上的杀气已经快要压抑不住。
叶向高的话,是真的让他红温了。
何惜一死求太平。
“来人,将这厮送到诏狱去,待周应秋查出是谁想要纵火烧死朕后,一并给活剐了!”
抬头看向外面,朱由校高声道。
“皇爷息怒。”
待心如死灰的叶向高被提了出去后,刘时敏心惊肉跳的看着朱由校,小声的劝慰道。
“息怒,朕怎么息怒。”
“前内阁首辅,是个给士绅豪右当官的大忠臣,朕怎么息怒。”
在堂上转了两圈,朱由校看向刘时敏问到。
“魏忠贤到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回皇爷,最快还需要七日。”
“你现在就回宫,等他回来。”
“你们两个人给朕将宫中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
“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自己滚去金山给找个坟躺着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