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甘泉学派
无锡的水还未褪去，但整体的形势已然安定了下来，没有被大水威胁到的村子，也已然相继完成了厘田。
既已跳反，邹望的脑袋还是灵光的，一边派人帮着宁玦厘田。
而邹望本人这些时日更是亲自跑到了顾家窝棚处，登“棚”拜访谢罪。
“老夫人，我早先时候当真是没想这么多，是我孟浪了，您切莫见怪。”
顾家太夫人端坐窝棚之中，面色铁青一语不发。
邹望将心一横，径自磕了头道：“老夫人若是不嫌弃，日后我邹望便认下您这个干娘了。”
说罢，邹望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直到顾家老太太身旁的顾清弄开口道：“太夫人……”顾清弄话音未落。
顾家老太太眼睛却是一紧。
“你叫我甚？”
“来人，将邹望给本官叉出去！！”
方才邹望见顾清弄就有些眼熟，方才一开口邹望才猛地想起。
宁玦趴在书案前头也不回的说道：“嗯，挺好的。”
“是海！海！”
“或者说，东南私贩能有今日之盛，桂坡之功不可没也。”
“这不挺好的吗？”
“哎。”
“伱们拆吧，我去城里住些时日，清弄收拾东西。”
“死了。”
直到这个时候，顾家老夫人的脸上才带上了些许笑意。
看着站在顾家太夫人身旁的顾清弄，邹望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宁玦在锡山厘田能厘的这么快了。
顾清弄的脸颊一红。
如果不能斩草除根，让邹家心服口服也就够了。
宁玦的眉头一紧，盯着邹望问道：“你说的贵人到底是谁？”
“干娘放心，先前是儿子干了糊涂事，这样，西关的老街坊们全都搬回来，我邹家出银子重新给大伙盖宅子。”
方献夫便是趁着水浑摸了条大鱼，直到嘉靖想对海禁下手之后，这些人才一点点的露出水面。
听到邹望这么说，顾家老太太这才笑口不止了起来。
“这是我早年间认下的干闺女，邹员外认识？”
“本官不关心！轰出去。”
时有谏臣将佛郎机纳入朝贡名单，准其自广州朝贡，皆因方献夫力阻所绝。
“去何处了？”
“太夫人，这位是……？”
顾家太夫人终于搭理起了邹望。
顾清弄有些着急的看着宁玦问道：“那，那马上要分开了，官人就没甚想跟我说的吗？”
“回金陵之后清弄就要回顾家去了，打理好了金陵的别院，而后再回锡山将老夫人接到金陵。”
这不就是天天跟在宁玦身边的那个小侍女吗？！
天下只闻五百年的邻居，从未听过有五百年的尚书。
邹望倒也没脸没皮，好似是没看见宁玦手中的茶一般。
“就在这儿说吗？”
顾清弄稍有迟疑这才有些不适的开口道：“干娘，邹员外也是咱们锡山人，都是街里街坊的住着。”
至于甘泉先生是谁，宁玦可太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眼下老头已然八十多了还活着。
“刚好城里这么多的灾民，整日闲着也不是办法，刚好来西关帮工，吃些工钱也好贴补家用。”
“别叉！别叉！”邹望连连摆手道：“安国生于成化十七年，活到今年那也是将九旬的年纪了，成名却是在正德年间，宁兄难道不好奇安氏是如何起家的吗？”
邹望沉吟片刻之后才悠悠道：“有朝上的阁老、先生们，但那些都太远了，似我这般鲜能见到，也就是借着商队将每年田中所产送到贵人们老家。”
顾清弄跟老太太对视一眼，而后流目盼嘱向顾家祖宅。
“辛苦邹员外了。”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已然是顾家老夫人的义女了！”
照此看来，距离鞭法落地，也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邹望赶忙看向宁玦，苦笑道：“别叉，是海。”
“海？”
顾可学早在邹望回来之后就悄悄潜回了金陵。
“这要是把甘泉学派老底儿掏出来，岂不是……白捡三千九百多个死敌？！”
“邹某言尽于此，还要协佐县尊赈灾，邹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