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娶妇降主有思量
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从来养在富贵乡，优雅刻进了骨子里，连声音都带着一种雍容华贵。
我一直觉得，承懿翁主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明明她与别人一样，都是在讨好这位太后嫡亲儿媳，却仍有一种别人不具备的理所应当。
只是她见了我，微微一怔，旋即礼貌地笑着，行了一礼，道:“帝姬来了。”
我也笑着还了一礼，道:“翁主，久违了。”如此也就无话了。
没想到一向对我礼貌却也客气的她，居然又道:“上次的事，多亏您照顾绫儿，我一滞铭记在心。”
我听到她提起素绫，也有几分惦记，道：“闻说素绫已经大好了，真是黄天保佑。”
承懿翁主点了点头，道:“是大安了，过些日子会带她来宫里请安的。”
我道:“那就好。”如此，再没有别的话。
我目送承懿翁主离开后，才向小斋里走去。
我是婆家人，沛盈待嫁姑娘，按照避羞习俗，不能出来迎接。
就这么几步路，云绽趁机在我耳边说:“其实年前，素绫小姐已经来过宫里了，只是太后避讳没叫您过去。”
我当然知道，可人家没提，说不得是避讳，我何苦自揭伤疤。
这一个念头转过，我已然到了萧沛盈面前，她穿着一件瑶红色的对襟嵴子，下配同色罗裙，饰以碎珠。既不显得过分华贵，也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白皙，连我这一向与她平平的，都忍不住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县君是越发娇美了。”
沛盈淡淡一笑，虽然有些脸红，但是并不是如何娇羞，反而道：“那臣女是不是也要对帝姬说声同喜啊。”
我一想还真是，虽说三哥出继清河王一脉，到底是正经皇族，哥哥娶嫂子，可不就是大喜。于是道：“既如此，别什么臣女了，说不得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向你行礼了。”
萧沛盈点点头，道：”帝姬请坐吧，我明日就要出宫了，屋子里有些乱。”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接着又使唤宫女为我上座看差。
其实我还在闺中，为待嫁好友能做的事情有限，也不过打趣几句，聊聊心事，末了添妆也就是了。我们说不上多么投契，前两项开展不开，于是添妆就成了重头戏。
所谓添妆，顾名思义就是向待嫁新娘子赠送财物，以使得她的嫁妆更加丰厚，按说应该是婚前三天送最为合适。但是我又不能随便出宫，更兼母孝未出，不可能进婚房，是以才要在到别的时候送出。
因为之前为胧月姐姐和几家王府的嫡女送过嫁，关于礼物的挑选我已经很有心得，到不一定要太繁杂贵重，但是彩头一定要好。就好像这次我拿出的是一对同心圆环，玛瑙质地战国红，难得在通体红润没有杂质。萧沛盈收下后很是谢了一番，我道：“这都是寻常东西，在乎的乃是心意。真论贵重的，到了纳吉之后，你才见得到呢。”
沛盈一怔，自嘲道：“教帝姬笑话了，我到底是外郡长大，不比京中女儿有见识。”
我啧啧道：“别人不知道，你在行宫时的表现我可是亲眼所见，那都叫没见识，我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没法子活了，说不得母后也是这样才喜欢你的。”
提及未来婆婆，萧沛盈多了些感慨和感激之色，道：“从前只是觉得要争，自从遇到太后，才知道原来只要上心努力，命运可以如此不同。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我的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重复着她刚才的话“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转眼间就到了五月份，母妃的孝期已经满了，通明殿那里为我举办了除服仪式。次日，换上色服的我跟着德母妃一起去向太后请安。
颐宁宫的前堂外种植着一排合欢树，合欢再宫里并不常见，据说还是隆庆先帝为其爱子清河先王所种植，如今连清河先王都已经作古多年了，但是因为此开时香气清雅，渐渐也有不少人喜爱。
太后更是如此，看着我扶着德母妃前来，没说上几句话就打发我与雪魄前去莳。
换上了轻盈夏衫的雪魄并不十分乐意，道:“我这天水色的云纹绫衫才将将做好，泥地里走一圈，岂不是糟蹋了。”
太后凝眉，倒不是生气的样子，“何时变得这么娇气了，又不是教你种田织布，浇水也会沾染了你的衣袖吗？”
雪魄不好顶嘴，怏怏道:”那我回去换身衣服总行了吧。”
待雪魄离开，德母妃陪笑，道:“太后不必太过严格，帝姬金尊玉贵，生来就是人中龙凤，这些小事做不做的，有什么关系。”
太后则是真有几分叹息，提着洒说道：“任你何等出身，只享福不受罪的人，哀家活了这个岁数，倒还没见过。不怕姐姐笑话，看着她这一日大似一日，哀家总是担心以往太过骄纵于她，成长太过顺遂，难经风雨啊。”
德母妃也笑道：“可不是，雪魄帝姬是先帝最小的孩子啊，都已经及笈了。倒真是让人感叹。还有，听说灵犀帝姬的事情已经定下了，真是要恭喜太后了。”
太后已经淡然了，道：“儿女都是债啊，只愿她这次一切顺遂吧。”
德母妃道：“别的臣妾不懂，只一样，什么时候孩子订好了日子，您得支会一声，我们这帮老姐妹还有些积年的东西给她压箱底呢。”
太后反是笑了，道：“该是她孝敬你们才对，姐姐们的东西自己留着就是，灵犀那里自有哀家置办。”
德母妃也是笑，道：“您这话才是见外了，难道灵犀不叫我一声‘母妃’吗？不光是她，就连怀淑，雪魄的那份，我早就已经备好了。”
太后这才抬眸看着我，语气颇为温和，道：“五月份你就已经除服了，眼看也十七岁了，哀家可不能再养老姑娘了。”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打趣的意味。尽管我的厚脸皮已经练就，但是在嫡母面前还是要”娇羞”地掩面，推说浇离开了两位把晚辈婚事看做余生一大兴趣的两位贵妇。
已经有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