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陆彦突然前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县令这人得过且过,秉着少做少错的原则,但凡遇上什么事,能和稀泥的,都稀里糊涂地判了,似乎没什么把柄,却也经不起审查。
“陆大人,您看下官手上正在审问一桩案子,要
不您先去后堂稍作休息,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立刻过去。”县令的算盘是先把陆彦稳住,然后借着处理案子的借口,把能自己这些年来的龌蹉事,能藏的都隐瞒掉。
可陆彦却道:“案子?那我正好也一同看看,你不介意吧。”
县令哪儿敢不从。
立刻命人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自己左侧尊位,邀请陆彦一起审案子。
“我只是旁观,不用顾及我。”陆彦嘴上说着,身体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对县令问道,“现在审到哪一步了?”
县令迅速将案子讲了一遍,生怕沈若嫣当着陆彦的面说他没问清楚细节就草草结案,便指着沈若嫣解释道:“现在证据明确,下官正想做出最后判决,可这位姑娘却说,她认为这件事还有蹊跷。”
沈若嫣趁机开口道:“这件事的确还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陆彦像是很感兴趣,“好,那你说说看。”
语气温柔得,和刚才严肃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赵老爷也想调查清楚儿子真正的死因,听沈若嫣这么一说,急忙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沈若嫣稳住情绪,在脑子里迅速将那天的事重新过了一遍,提出自己的看法道:“第一个疑点,我记得当时赵天乐来客栈找我的时候,是家丁捧着料子进来的,若赵天乐真的是因为布料上的毒而身亡,那么为何那名家丁却没事?”
听到这里,县令的脸色
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低着头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他本来只想着快些结案,没想到沈若嫣却还真的能说出这么一个重要的疑点,于是没好气地瞪了沈若嫣一眼,眼神朝一旁的师爷看去。
师爷见到陆彦突然出现,早已心乱如麻,却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替县令解围道:“我听说这钩吻之毒必须进入体内才会导致毒发身亡,那名家丁虽然用手接触过布料,却可能没碰过口鼻,便就幸运地躲过这一劫。”
吴有财在旁帮腔,“是呀,这就是巧合。赵天乐他就是运气不好,才死的。”
此话一出,立刻勾起了赵家人的怒火。
“你说谁运气不好?敢情我儿子死,就是倒霉咯!”赵老爷扯着嗓子大声问道。
“我又没这么说。”吴有财双手一摊,“你自己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眼见着双方又要吵起来,沈若嫣开口说道:“那好,或许真的就如你所言,家丁虽碰了那有毒的布料,却没有用手接触口鼻。
可是,我还有第二点疑问。”
说着,她转过身子对灰衣老者问道:“据我所知所有毒药能致人死亡都需要有一定的剂量,请问您,这钩吻之毒需要服用多少,才会让一个成年男子突然暴毙?”
老大夫掐了掐手指道:“钩吻也就是我们民间说的断肠草,至少要服下六七枚嫩芽,才会致死。”
师爷听出沈若嫣的意图,连忙说道:“那也可能是有人事
先提炼钩吻之毒,再将那浓缩之物涂抹到布料上。
赵会长无意中触摸过布料,再用沾了毒液的手摸了自己的口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