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爷对自己的质问,沈若嫣勾起一抹淡定的微笑,习惯性地朝陆彦看去。
陆彦本面无表情地坐在太师椅上,一副上位者的强势态度,可当他的目光触及沈若嫣的视线时,陆彦忽地闪过一丝笑意,整张脸也变得柔和起来。
沈若嫣生怕被被人看出端倪,连忙假装淡定地移开视线,心中却砰砰直跳。
刻意忽略陆彦的存在,沈若嫣将心思全都放在案子上。
她对师爷反问道:“你刚才说春娘是因为跟赵天乐有愁,所以才想将他杀了。可是若是将毒涂在布料上,这个法子也太冒险了。”
“冒险?”吴有财有些疑惑,“春娘见赵天乐来买布,便把毒液涂在卖给他的布料上,这个法子何来冒险之说?”
沈若嫣自信一笑,这笑容中带着一种掌握全局的笃定。
对于她来说,陆彦的到来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沈若嫣一下找到了状态,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自信。
“我且问你一件事,你去进货,会亲自搬运布料吗?”沈若嫣对吴有财问道。
吴有财恍然大悟,像他们这种做生意的,当然和百姓为自己买料子不同,布匹对他们来说只是可以赚钱的工具,因为进货量大,只会让小厮去搬运,作为老板的他们,没事干嘛要去摸料子?
所以,若是春娘想借毒布杀死赵天乐,这根本就是一件愚蠢到家的事。
而且,若是赵家的家丁因为触碰到毒液而死,那
春娘不但不能杀了赵天乐,还会为自己惹上麻烦。
这种赔本买卖,就是个傻子也不会这么干。
堂上众人都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顿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赵老爷愤怒地一跺腿,打破了公堂上的沉寂,“那害死我儿的凶手究竟是谁?”
坐在堂案后面的县令早已冷汗淋漓,他耷拉下眉眼,心中直抱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像陆彦这种大人物驾临他这坐小破衙门,本是天大的喜事。
益州有多少人盼望着能见上陆彦一面,有的甚至跑到洲城,企图能在路上有幸遇到这位大人,要知道陆彦得皇上亲令,掌管着益州所有官员的任命,若是能得到陆大人的赏识,那日后岂不是就能平步青云?
天上好不容易掉了馅饼,他却生生地将这件事搞砸了。
案子又变得好无头绪。
县令若是继续强行关押春娘等一行人,就成了冤枉好人,可若是就这样把他们放了,他又不知该从何查起。
因为平日终日和稀泥,日子混久了,连基本的能力都没了。
什么升官发财,要是被陆大人发现自己是个没用的草包,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估计都保不住。
情急之下,县令朝一旁的师爷透去求助的眼神。
师爷的内心也慌到不行。
他本就是一时财迷心窍,才答应替人办事。
师爷本来想的是,沈若嫣左右不就是个女子,纵使身份再高贵,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