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分外安静。
太子大病之事有了解释,紧随而来的,就是一股莫名力量下的恐惧。
朱由检挥退群臣,看了一眼朱慈烺,转过身,朝着殿后走去,脚步微微有些漂浮。
明太祖朱元璋!
“请太子三思,请陛下三思……”
崇祯听着,缓缓皱眉,见了来人,终归脸上多了一点喜色。
“此是军国重事议论之处,未得陛下允许,又非监国特例。太子怎么来了乾清宫?”
“太子不当是在后宫调养身体,学习功课吗?怎么到了乾清宫里来了?”
只见朱慈烺转身定定盯着议论纷纷的群臣,道:“诸君身为国之重臣,世代身受皇恩。父皇问策群臣,却无一人可以为父皇解忧。我身为大明太子,国之储君。如此国之大事,有何议论不得?”
几个老狐狸脸上义愤填膺,一副第一次听闻的模样。
想到这里,朱慈烺不由悲从中来。
对上朱慈烺坚毅泛着血丝的目光,想起太祖所托之梦。朱由检踉跄一步后退,闭上了眼,竟是不堪看向朱慈烺坚毅的目光。
群臣纷纷低头皱眉,不禁心里嘀咕起来。区区一介孩童,听闻一场大病都愚笨到过目即忘了。现在国之重臣几乎都在这里,竟然一点颜面也不给群臣,这委实有些不知好歹,重病之事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朱慈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个个宰辅重臣的否定让朱慈烺难堪不已。身为十四岁的太子,对牵扯如此之深的军国重务哪里有什么发言权?
朱慈烺一笑,脸上一副悲愤的模样,慷慨激扬道:“不必否认。我的确大病一场,三日不醒。因为我梦到了太祖给我托梦,让我看看,未来之大明,是什么模样!”
只见朱慈烺在最前列,首辅周延儒前边拜下,朗声道:“父皇。儿臣以为,辽东之事虽然糜烂,但建奴力已尽,而山海雄关犹在。辽东之事再如何糜烂,暂时也仅此而已。现在之务,应在革军制,练新兵。剿内寇,复边军余力。尤其应择忠敏之人,新开税赋之策。”
“竟然要新开税赋,百姓何辜,太子竟是……”
直到久久闭目,长长一口浊气呼出来的崇祯环视众人,用已然沙哑的声音道:“内阁速拟一个辽东方略出来。兵部议定调兵练兵之策,户部先议筹饷之法。诸位爱卿回去歇息吧!”
太祖!
强大到这些饱读诗书,通晓史略的朝臣俊才们一想到太祖时官员们的境遇,就无不是心中战战。
林欲楫试图委婉地绕开话题,给朱慈烺找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