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赞强势道:“这是机密,不能随意拿出来,况且,这种案子,我们能不派人调查吗?我是真不知道,你为何这么问。”
另外,刘公事可有意识到,这种疏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如果胡长百、邱河他们有谋逆之心,并且他们还有同党的话,那你们的这种疏忽,将会给陛下带来直接的威胁。
这也是李国忠他们为什么认为,这个官司对他们非常有利。
“呃。”
张斐又问道:“对于皇城司当晚就直接抓人的行为,吴指挥使怎么看?”
张斐问道:“什么可能?”
应该让司马光上来说说,这对他们可真是不要太有利啊。
刘公事只需要从你们的调查报告中,摘选出几条来,与我们报告对比一下,便能证明,你们确实派人去调查过。”
“我想请司马学士出席作证。”
司马光也只能如实道:“老朽老朽认为是有这种可能的。”
张斐道:“如果此事最先是交到吴指挥使手上,不知吴指挥使会做出怎样的安排?”
李磊也不由得坐直身体,充满困惑地看着张斐。
胡长百直点头。
等到司马光坐下之后,张斐就问道:“司马学士,听闻你熟读史书,并且有着丰富的从政经验,在你看来,胡长百、邱河的这一番交谈,会否扰乱军心,甚至可能暗藏谋反的意图?”
李知恩看着都是只挠头,难道是友军?
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这么想,包括王安石他们都在猜测。
“不知是何人举报?”
这第一个问题,就直接将司马光给问住了。
李磊道:“所以你就是这么解释的。”
咱家可真是自愧不如啊!
他知道司马光不是向着皇城司,只是说被张斐给问懵了,但是司马光学识渊博,经验丰富,李磊绝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张斐已经问得相当好了,你要再问的话,反而可能被司马光给套进去,到时可就得不偿失。
李磊立刻站起身来,可见他是胸有成竹,“胡长百,我想知道当皇城司控诉你们的罪名时,你是如何解释的?”
张斐道:“不知皇城司在运作的过程中,有哪些跟吴指挥使说得不一样?”
王安石则是稍稍松得一口气,幸亏他请得不是我啊。
韩琦抚须笑呵呵道:“这小子能够走到今日,真是绝非侥幸啊!”
胡长百、邱河直摇头。
这还真是有可能。
张斐道:“一般会怎么调查?”
张斐道:“但它就是发生了。”
“非常感谢吴指挥使能够出席作证。”
李磊坐了下来。
二人兀自摇头。
他们两个大文盲哪里懂这些。
好家伙,论冤枉人,你tm才是专业的啊!
张斐解释道:“是这样的,由于皇城司指证胡长百、邱河罪名,缺乏司法解释,说得也比较笼统,所以我希望请司马学士为我们解释一番,不知司马学士是否愿意?”
刘仁赞想了一会儿,“这是机密。”
就这?
吴勤一怔,瞧了眼张斐,心道,看来你们已经将我调查的一清二楚。只能承认道:“是,我在训练士兵的时候,有提到过,如果是这种情况,几乎就只有一种可能。”
“我暂时没有问题了。”张斐坐了下去。
到底皇帝是在法律之上的。
吴勤道:“如果是在不被人知晓的情况下,应该派人密切监视与嫌犯相关的一切人士,如果已经被人知晓,那也应该派人去询问,同时也要暗中监视。”
张斐道:“司马学士可否具体解释一番。”
“你别血口喷人。”
张斐问道:“你认为在此案中,是否存在这两种情况?”
张斐突然说道。
“胡长百。”
他们本以为张斐又是虚晃一枪,其实里面暗藏着杀机,哪里知道张斐是点到即止,检察院到底是向着哪边的?
在这里停止发问,那么上述的答案,对皇城司是大为有利啊!
刘仁赞微微皱眉,道:“此属于我皇城司机密,是不能随意给外人看的。”
李国忠是摇摇头。
胡长百道:“当天晚上。”
李磊听得眉头一皱。
“也会。”
张斐道:“即便没有查到任何特殊情况。”
刘仁赞兀自道:“这是我们皇城司的机密,不便对外人说。”
听你这么一说,老子成反贼了。
而原来以为自己已经有所了解的程颐,在这一刻,不免又陷入了困惑之中。
他们二人还是看得非常透彻,张斐这一番话,最大的受益者是皇权,皇城司必须要调查这种事,这就赋予了皇城司的合理性和正当性。
“这不可能。”
张斐又问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张斐笑着点点头,“多谢司马学士能够出席作证。”
而张检控则是暗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懂的这些罪名是什么意思,他们又如何能够给出解释。
张斐问道:“吴指挥使,以你丰富的经验来看,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直接抓人,并且只用刑罚来问供,且不调查任何相关人士?”
吴勤又点点头道:“是的。”
赵抃立刻将司马光请上庭来。
权衡一番后,刘仁赞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入墙角,只能点头道:“我承认,我我是立功心切。”
“哪里!”
相比起来,那刘仁赞简直.!
张斐又问道:“但是方才吴指挥使认为这种行为可能会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吴勤道:“这是必须要调查。”
张斐拿起一份文案来,“这是我们检察院针对胡长百、邱河在营里的关系交好的朋友,做得调查报告,主要就是从胡长百、邱河被捕,到我们检察院介入这一段时间,对他们关系相近的人,平日里的活动。
“当然有。”
李磊又在问道:“还有没有别的解释?”
“我没有问题了。”
张斐又问道:“吴指挥使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亦或者说,在教学生的时候,没有提到过相关事务吗?”
司马光斟酌半响,才道:“正如之前梁虞侯所言,很多厢兵都认为劳役繁重,但同时并不清楚朝廷的政策和困难,胡长百的话可能会引发误会,从而导致出现混乱,若有人心怀不轨,趁虚而入,可能会更加麻烦。”
这几个问题下来,让他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弹劾皇城司了。
一旁的王安石有些不爽了,心道,要论律法造诣,我可不输他,你不请我,你请他?看不起人是吧!
司马光微微拱手道:“愿能帮助到大庭长。”
胡长百想了想,旋即摇摇头。
这吴勤下去之后,张斐又向刘仁赞问道:“刘公事对于吴指挥使的这番话,有何看法?”
刘仁赞傲娇道。
张斐道:“你们是如何得知胡长百和邱河在酒馆里面的谈话?”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刚刚回答完的司马光。
赵抃一挥手,示意庭警将文案呈上,又向李磊问道:“辩方可有问题要问?”
刘仁赞眨了眨眼,突然沉默了。
赵抃点点头道:“传吴勤出庭作证。”
富弼微笑地点点头,“他现在已经保住皇权不被侵蚀,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要祭出杀招。”
刘仁赞心中一凛,如果皇帝来问,那他可就是欺君之罪,一边抹着汗,一边说道:“我承认,我们皇城司在这一点上,是存有疏忽的。”
张斐又举起一份文案来,“这是有关吴指挥使的功绩,他们是一位非常非常杰出的将军,尤其是在侦查方面,他曾经改善过侦查方面的手段,并且得到殿前司的认同,可见他这方面是非常专业的。”
张斐道:“你们懂得什么是谤议朝政吗?”
“当然。”
更为关键的是,报告、公文这都应该已经形成制度,除非是有人利用权力故意破坏皇城司制度,不准他人深入调查,并且妄图用刑罚杀人灭口。
张斐站起身来,问道:“胡长百,邱河,你们读过书没有?”
如梦初醒的李磊,立刻站起身来,“对方方才说得都是怀有恶意的揣测。”
便往台下走去,余光狠狠瞪着张斐,你小子到底是居心何在。
吴勤当即是长松一口气,还不顾形象地抹了抹汗,余光瞧了眼张斐,心想,这个张大珥笔,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刘仁赞突然又开口回答道。
张斐又问道:“那你又是否知道,你们说得话,会扰乱军心?”
程颐小声嘀咕道。
吴勤点头道:“肯定会。”
张斐问道:“可否将你们的调查报告,给我们看看。”
不愧是龙卫军的指挥使,就是专业。
张斐问道:“对于监视的结果,你们会否做一份详细的报告?”
只见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汉子上得庭来,龙卫军乃是上四军,个个都是一米八的身高。
“我可以收回那句话。”
李磊已经是目瞪口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张斐会请来这么一个专业人士来解释这些看似模糊不清的问题,不禁是摇摇头,“没没有。”
他问这些问题的目的何在?
赵抃也是呆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又看了眼李磊,好似说,这司马光不来也来了,你们要不问两句。
吴勤道:“他们是否已经被对方发现,这我不清楚。但是周边的情况,还是允许继续暗中监视的。”
赵抃都看不下去了,你们皇城司也太看不起本庭长了,道:“如果刘公事为难的话,本庭长会上奏陛下,从皇城司调出这份报告。”
刘仁赞兀自道:“这是我们皇城司的机密。”
“我没问题了。”
张斐立刻道:“大庭长,我希望传神龙卫军骁骑营指挥使吴勤出庭作证。”
张斐道:“刘公事认为胡长百、邱河是否有谤议朝政、扰乱军心、意图谋反?”
刘仁赞双手已经剧烈地颤抖起来,哆嗦着嘴皮子道:“我我承认我知道他们没有扰乱军心、意图谋反的想法,但是他们确有谤议朝政,我.。”
“我没问题了。”
张斐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