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强忙了一上午和一中午,他有些烦了,就将后面的事扔给姜大郎和徐逸,自己带着姜文回到屋子里,曹小强早就烦透了他那张臭烘烘的破床,让姜文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
等姜文也离开了之后,曹小强从乾坤袋里将他早就买好的单人床、被子、枕头、床垫铺好,将衣服一脱,美美地睡上一觉。在这里睡觉就是舒服,空气里都带着甜味,还没有屋外那永远不会断绝的嘈杂声。
睡午觉是曹小强在学校里养成的好习惯,可是提前毕业后,这个好习惯就没有保持住,毕业后的工作是跑外卖,每天中午是最忙的,好不容易忙过中午的饭点,曹小强想找个地方眯一下,一条突如其来的订单又将他从困意中拉醒,曹小强为此常常抱怨,什么人吗,2点了还要吃午饭,再忍忍,午饭晚饭一起解决不香吗?抱怨归抱怨,曹小强是不敢拒单的,否则会扣钱。
今天这个午觉睡得舒服,刚睡醒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几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在院子里围住了姜大郎在那争吵,语速很快,曹小强听不明白,就迈着懒洋洋的步伐走了过去。姜大郎和徐逸见曹小强过来了,马上毕恭毕敬地站好看着曹小强不说话,然而另外几个老头见姜大郎不说话了,就叫嚣得更起劲了,其中一个快六十的歪嘴老头,胡子噘得老高,唾沫星子喷了姜大郎一脸都是。
这几个老头与曹小强不熟悉,只是知道他是个小仙师,看到曹小强也不过二十来岁大,主观上对曹小强就轻视了一些,姜大郎没说话了,他们就说得更起劲了。
曹小强没搭理这些人,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就招招手叫徐逸过来,问徐逸这是怎么回事?
徐逸就嘚吧嘚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原来曹小强去睡觉的时候姜大郎将村中的族佬都请了过来,并告诉他们小仙师带了一批物资过来,原本是想商量出一个物资的分配方法,分好了东西就要开始干活了,时间不等人,这天可是一天比一天凉了。
曹小强觉得徐逸他们想得也对,就点点头没说话。
徐逸接着又说道:“原本我和姜大郎打算先挑几户有强劳力的人家,组织成一支小生产队,百十来亩地,突击几天,也能干得过来,先将物质集中起来给这几户。”
曹小强想想也对,不能吃大锅饭,那么大家就都是出工不出力了,可是他带来的物资多,只分给十几户还是格局小了点。这次曹小强也没点头,也没摇头。
徐逸看着曹小强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也不好判断,就硬着头往下讲:“姜家村祖上是齐国国主姜子牙,田氏代齐后,田氏无德,四处诛杀姜氏族人……”
曹小强皱了皱眉,这徐逸又要讲古了,谁家祖上没阔过,扯那些有的没的,就打断徐逸的话说道:“扯远了,你们这安排也挺好的,他们为什么吵,午觉都被你们给吵醒了。就说这事,别扯那些没用的。”
徐逸又被曹小强说的一脑门子汗,也来不及擦,赶忙加快了语速讲道:“这些族佬认为我们的分配方案不合理,要按先齐礼法,将曹仙师的东西分成四份,长房拿两份,二房拿一份,三房拿一份,以前村子里的公共收获也都是这么分的。我和姜大郎不同意,怕东西分出去了,耽误了仙师想要办的事情,就这样吵起来了,而且姜大郎也不是出自长房,因为长房首领前年病死了,姜大郎因为身体好,能进山打猎,才选他当首领,按规矩,等长房有男丁可以挑起全村的重担后,这首领的位置还是要交还给长房的。”徐逸一口气将事情说完,说完后又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曹小强一听火了,这是“打土豪,分田地”呀,分我的东西,按你们的规矩,这东西一分完,谁还想种地,过两年好日子,又变回现在这个烂德行。马老先生说得好,“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又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不捋清这个村的生产关系,我看,这生产力也要废掉。
按照曹小强最初的想法,就是这里的人太可怜了,就当扶贫了,给点钱、给点东西让他们自己好好生活,听了徐逸的介绍,曹小强本能地觉得没这么简单,“升米恩、斗米仇”他带来的这笔财富太吓人,估计以后这里的人不仅不会感谢他,很可能一个不留神这里的人会拿刀砍死他,哇檫,原来世上的事这么复杂,好人也难做呀。
曹小强琢磨了一下,还好,他是来自现代的人,虽然是年轻,但比古代人还是多了几千年的见识,看到姜大郎还在和几个老头在那里争吵,就吩咐徐逸去叫他们过来。徐逸过去,还没开口,就听到那个歪嘴老头大骂:“竖子,汝一外人,安敢管我姜家之事。”
徐逸也没和歪嘴老头争吵,就指指曹小强这边,说了几句话,虽然听不到,曹小强也知道是让他们过来。
于是歪嘴老头大马金刀地走在前面,另外几个老头跟在他后面,徐逸和姜大郎各在左右就朝曹小强过来,这阵势有点大,曹小强心里也有点慌的一批。毕竟曹小强是刚毕业,见过的年纪大的人不是长辈就是老师,从小的教育就是要尊老爱幼,好在曹小强所处的时代“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因此曹小强现在还能把持住自己。
歪嘴老人过来,带领全部老人一起给曹小强行了一个抱胸的趋躬礼,这是本地的礼仪,再重一些的礼就是抱胸下跪了,曹小强是见识过的,就笑笑,也没做其他表示。按照规矩,曹小强应该抱胸回礼,这是平辈礼,或则两手虚抬,这是上位者回礼,可曹小强什么也懂,没有任何回礼的动作,这就有点无礼了,歪嘴老人行了抱胸趋躬礼迟迟没见曹小强有所表示,心中就是不悦。
气氛有些冷,曹小强也觉出了这里尴尬的气氛,但是曹小强有他的办法,谁曾经曰过“化解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递上一根烟,如果还不行,那就再递上一根。”于是曹小强从怀里掏出一包华子,走过去一人给发了一根烟,而且还帮这几个老头点上。烟果然是好东西,虽然这几个老头不会抽,但得了人家东西,就是拿人手短,这气氛一下就缓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