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头的血腥味道异常浓重,闻着让人反胃。
宋青川接过李伦递给他的酒壶,猛灌了几口才放声大笑。
“爽!”宋青川吼了一嗓子。
七百人战三千,如此大胜,出乎了宋青川的意料。
清点人数的还没来报告,可宋青川只是用眼睛扫视了一圈就心里有数。
损失远比他想象的要小。
“将军,我们折损了一百八十九个兄弟。”
“伤了很多。”
赵铭拿着一个小本本,上面记录着他刚刚清点过的人数。
“很多都是我们列阵的兄弟。”
他又补充了一句。
宋青川点了点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们用死,换来我们的生。”
无法避免的结局,哪怕宋青川事先做了再多的准备。
可他也只能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留下来的几十个官兵蹲坐在一边,显得十分局促。
宋青川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说,家中有老母,也是穷苦人。”
“你说,不想再做丧尽天良的事了。”
宋青川一个一个的指着他们的鼻子说,说完之后,面色冷峻。
“你们记住,不管是给谁卖命,但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人们叫你们官兵,就别做土匪才干的事。”
官兵们一众沉默。
战场打扫得很快,在宋青川的指导之下,凡是敌人身上的东西,除了遮羞的内衣外全部扒下来带走。
“大哥,搞定了。”李伦情绪低落。
“好多兄弟,都没了。”他说。
宋青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心知这是李伦第一次经历战火,生离死别对他来说还太过于沉重。
“我们回家!”宋青川看着山谷的出口,远远的眺望着。
那天日落,宋青川带着五百壮士凯旋而归。
走到村前的一座小山丘的时候,宋青川远远的就看见在村口等待着的芽儿。
不止是他,还有宋自如。
还有村长。
他们的时候,是站的密密麻麻的村民。
宋青川愣了又愣。
“将军,我们……”赵铭鼻子一酸,带人走在了前面。
在最后面的,也就是宋青川还有那些放下武器的官兵。
一个有愧,一些没脸。
“你们好好看着。”宋青川悠然一叹。
前面,是村民们的欢呼声,是村民们的痛哭声。
有人凯旋,有人歃血天仙谷底,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悲愁。
快到天黑的时候宋青川才进了村子,五百壮士尽数散去,跟在宋青川身边的也就赵铭还有李伦和山子了。
“老伯,我答应你的,我们赢了。”宋青川看着痛哭流涕走过来的村长,缓缓开口。
家园还在,官兵没能踏出天仙谷,宋青川如他所愿的那般守护住了这里。
“娃儿!辛苦了!”村长面色悲痛。
他的亲侄儿,死在了天仙谷。
村里燃起来的篝火一团接着一团,宋青川走过每一户人家的门口。
火光照映出他的脸来,似有泪痕。
“都是好儿郎!”
……
庆功宴来的似乎晚了一些,天仙谷大胜之后的许多天,才召集起来众人。
剩下的五百壮士一个个的从自己家里出来,从别的村赶来。
已经驱散了前几日积攒下来的疲惫,聚在一起的村民们有说有笑,嚷嚷着等宋青川出来。
“大哥威武!那一刀给那个官兵头子砍的!厉害啊!”
一个村民光着膀子,直夸赞宋青川。
不多时,小广场上一片欢呼。
宋青川在村长等人的陪同下,缓步走了出来。
芽儿就跟在他的身后,迈着小巧的步子,要是不仔细看脸是不觉得哪里不对的。
她分明憔悴了许多。
“大家安静!”宋青川说道。
立马安静下来的人群让李伦还有山子都觉着不可思议。
平日里闹腾的不行的村民,在宋青川这里还真是改了性子。
“这一仗!打的漂亮!”宋青川笑了又笑,紧绷着的神经放松开来。
欢呼声再起,宋青川示意赵铭等人不要制止,今天是庆功宴,就让这些兄弟们好好释放一下。
“哥,我敬你一杯!”宋自如颠着肥胖的身体跑了过来。
芽儿也悄悄的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小碗酒,“青川哥哥,我也敬你。”她小声说。
“好!”
“干了!”
宋青川一口饮尽,却又伸手挡下来芽儿手里的杯。
“少喝一点就好。”
广场上的不少人已经喝得身子摇晃,村长开玩笑说,还是没东西,下酒的好菜太少了。
也就醉的快。
“那要是拿了一城,整天山珍海味的吃着,不是挺好。”宋青川突然说。
“老伯,不许再喝了。”宋青川笑着拿过来村长的酒。
“李伦,你去召集所有的小队长,到村长家里去。”
“我有事说。”
宋青川又看了一眼喝得多了一些的山子,要他也跟着一起去。
“自如,芽儿,我们走。”
三个人走出去老远,村长才猛地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一些东西。
“该不会是要?”他揉了揉犯困的眼睛,赶紧追上去宋青川。
所有人都到齐了,唯一差的就是赵铭了。
“将军!”院门口,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赵铭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那些官兵训练的怎么样了?”宋青川问道。
“有些不错,有些毛病太多,被我揍了几次就老实了。”
赵铭说完,赶紧找水喝,他被宋青川安排整治那些投降的官兵,可累坏了。
“这么着急忙慌的喊我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等缓了缓,赵铭才抬起头来看着宋青川。
而此时此刻,宋青川似笑非笑。
“大事。”
他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也都是熟面孔。
“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把你们都叫过来,就是要你们跟我一起来决定一下。”
“荣华富贵,要不要。”
宋青川说完,便让人关上了院门,气氛忽然沉重起来,“大哥,你明说吧,兄弟们听听。”李伦最不喜欢绕弯子。
“天仙谷这一仗,大家觉得怎么样啊。”
宋青川故意卖了个关子。
“爽!”
“这下子我们可不亏,杀了那么多官兵,抢来的甲胄还有兵器可都是好东西!”山子敲了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