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着从山谷里穿过，杏黄旗帜被血染红。
山谷上边，李伦眼睛红红的，泪痕还在。
“拿过来！”
他一把推开正在击鼓的壮士，夺过来鼓锤，用力击打。
杀！
杀杀！
杀杀杀！
李伦嘶吼着，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
山谷下面，尸体堆叠。
不大的空间里，是数千人在血战。
“将军！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一个官兵退到了庄石跟前，颤巍巍的手指着前面的宋青川。
此时此刻，宋青川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
“庄石！”
“你是个有能力的将领！”
“可你为什么甘愿认人做爹，充当权贵的走狗！”
宋青川喊话的时候，一刀劈掉挡在身前官兵的臂膀，借势一踢把他踹到了庄石的马前。
山谷里，有的只是杀与被杀，可只有庄石和宋青川心里头清楚，他们彼此的损失已经无法成正比。
“变阵！”宋青川猛地大声喊。
被他带领挡在出口处的壮士仅剩下一百五六，可依旧保持着阵型。
“将军，我们冲不过去！”小校看着出口处已经堆积起来的官兵尸体。
心里头骇然。
“冲不过去！不可以冲不过去！”庄石面目狰狞起来。
他抬头看着山谷上面，仍旧零零散散会有石头被丢下来，这些石头正在大量的消耗着他的兵力。
可两边的出口，却被牢牢堵死。
“跟我一起上！”庄石提枪，冲向了宋青川。
这场战斗，真的没有持续太多时间。
从庄石进到山谷里到宋青川发动攻击，也就几分钟罢了。
可是，惨烈，异常的惨烈。
宋青川看着庄石朝他冲来，心知这已经是战斗的尾声。
山谷里，尸体已经堆积成山。
若是仔细去数，庄石这次组织起来的冲锋已经不成规模。
“死！”庄石的枪头刺近过来。
宋青川用刀挡了一下，可泄力之后战马猛地后摆，给他甩了下来。
“刁民！”
“受死！”
庄石提了提马的缰绳，身子借势落下，斜倾着刺出一枪。
这一下，是为了要宋青川的命才刺出来的。
只见宋青川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一个侧身滚到了一边去。
庄石一枪刺空，脸色逐渐阴沉起来，因为他绰号三枪。
三枪之后，威力不复开始。
宋青川嘴角一弯，轻蔑一笑。
“原来，这就是你的底蕴。”
他深知，只要抵挡住了庄石的最后一击，胜负就已经能够分出。
“刁民，我让你死的瞑目一些！”
庄石目光凶狠，跳下来马，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长枪。
“杀！”宋青川主动出击。
长刀横在胸前，用力一抽直直的劈了过去，庄石身子弓起来瞅准了机会。
这最后一枪，他一定是不留余力。
噗嗤！
入口处，山子屏住了呼吸。
山谷上边的李伦，眼睛瞪的老大！
而就在宋青川不远处厮杀官兵的赵铭更是破声大喊。
“将军！”
宋青川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飞出去。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庄石咧嘴笑了。
猛地，他也没了力气，跪倒在地上。
一支长刀，贯穿了他的身体，穿过后背插在了地上。
正好支撑着他没有躺下。
“杀！”赵铭不清楚状况。
带着仇恨，厮杀着一个又一个的官兵。
一条条绳索从山谷两边落下，“跟我下！”李伦大喊着滑落到谷底。
长刀傍身，对着残余的官兵发动了攻击。
尸体在出口处堆积起来一座小山，被打飞出去的宋青川正好落在上面，一动不动。
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倒下去的庄石也再没有站起来。
突然，正在拼杀的赵铭眼角余光看到那个尸堆上面，举起来一只手来。
“为了家园！杀尽匪兵！”
宋青川的声音低沉，但一字一句，穿透力极强，听在了好多人的耳朵里。
在欢呼！
李伦的反应最大，摇拽着长刀，笑哭了。
宋青川站了起来！
“庄石，你在平凉城主下面屈从，还真是屈才了！”
“不过你今天活该陨落！助纣为虐者！天地不容！”
回忆起来刚才生死一瞬间，庄石的枪头就刺在他的左胸，不中就横打上去。
若不是神秘道人传授的内功太过于霸道护住了心脉，宋青川早就碎体而亡了。
“所有人，放下你们手里的刀！”
“不杀！”
宋青川看着满地的狼藉，尸横遍地，心里头猛地一疼。
这些人，有人是父亲，有人是儿子。
但是那么多的身份都最终以战士的身份而结束在了这里。
“放下你们的武器！”宋青川又喊。
官兵已经损耗殆尽了，三千剩下不足三百，他们互相看看，心照不宣的一起丢掉了刀。
再战，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大王！我们不想死啊！饶命啊！”一个小校早已经没了胆子。
在他眼中，宋青川是匪，称呼一声大王无可厚非。
“呵。”
宋青川哼哧一笑。
目光所及，是尸体堆积。
这场战斗，终于就这样结束了。
宋青川看着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庄石，他原本应该高昂的头已经垂了下去，绝了生机。
“赵铭，带几个兄弟把他背走，好好掩埋了。”
宋青川深知庄石是有能力的，可战死在这里，大概也是天命所至。
“你们这些人，既然投降，我就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三百残余官兵，站在宋青川的面前不自在的厉害。
“要走的，我给你们让出一条路来。”
“想留下跟我的，往这边去，到村里找老伯阿婆讨碗水喝。”
宋青川示意了一下守在入口处的山子，让他撤掉村民，留出一条小道来。
官兵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你当真放我们走？”那个被吓破胆的小校试探着问。
他犹豫着不敢走，生怕宋青川是要寻找刺头，拿他杀鸡儆猴。
“要走，不留。”宋青川面色如常。
第一个官兵离开了。
又一个……
宋青川看着眼前仅剩下的四十多个人，笑了又笑。
“你们为什么不走？”宋青川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审视着每一个人。
“为什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