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回到宫中,陶夭已在院内等候,卷黛与茯苓侍立在旁。茯苓自不必说,以往卷黛陪在陶夭身边,昂首挺胸目光平视,毫无下人的样子,如今垂手恭立,倒是规矩许多。李璧拉着陶夭往殿内走:“怎的又出来等了,怕病好了不成?”
陶夭单是笑,默默攥住李璧的手。茯苓见状替陶夭说道:“王君这一整日都想着王爷呢!王爷快去东阁瞧瞧王君画了什么!”
李璧瞬时来了精神,要去东阁:“哦,画了什么,让孤观摩观摩!”
陶夭羞着脸拉住李璧:“只是画着玩的,画的不好,不敢入王爷的眼……”
卷黛连忙道:“怎么会,王君的画好看着呢!往日在家里时就画了不少呢!”
李璧想起陶夭夹在书中的那副小相,笑了起来:“王君画作确实不凡,孤欲向王君求墨宝一二,不知王君能否带孤一观?”
话到如此,陶夭也不好再推脱,只好随李璧去了。东阁乃李璧在宫中时读书的地方,自打李璧离宫建府,景颐宫便空了下来,这东阁也再无人挑灯夜读,但宫人们仍然日日打扫。如今,东阁又浸染了笔墨气息,相比幼时一人苦读的清寒,与佳人相伴而来,更多了几分温柔意趣。
茯苓利落地跑到书桌边,宝禄也紧随其后,宝禄瞧了一眼,向李璧道:“王爷您快来看,王君这画的可真好啊!”
李璧上前一看,画中是两个人:李璧与陶夭。画中二人皆乘马,着胡衫,李璧擎旗前奔,陶夭纵马追逐,这场景同昨日李璧赠与陶夭的小人一模一样。画中旌旗飘扬马踏乘风,画中人面容栩栩神态活现,一派生气。陶夭的书画只幼时有老师启蒙,待再长大些陶太傅便辞去家中西席,陶夭只能自己随心画来。故而陶夭这画笔法、结构皆有缺处,但难得天真自然,别有意趣。
李璧微微转头,就见陶夭正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画的很好。宝禄,把它裱起来,回头带回王府。”
“诶!”
李璧又问陶夭:“孤看王君闺房中也有许多墨宝,王君可是喜欢书画?”
陶夭见李璧喜欢自己的画,心中窃喜,听李璧问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在家无聊,大哥给的传奇话本总是很快看完,别的书又内容晦涩看不太懂,只能写字作画了……先前王爷借了我一些书,注解详细,我读了后感觉懂了不少呢!”
陶夭歪着头,神情轻松惬意,原本局促的气质也舒展了一些,透了股子不谙世事的可爱。清波荡小尖,东君怜金莲。光点花出水,成仙亦成眷。
李璧轻轻抚了下陶夭的脸颊:“府中有位先生,虽无功名学问却深,待回府便请他教你吧。”
陶夭喜道:“当真?可以吗?”
“有何不可。只是先生事忙,什么时候教还要他定。但学习本就是长久之事,王君也不似学子们赶考,每日学上一二时辰足矣。”
能学一二时辰已是天大的恩赐,陶夭怎会不愿,连连点头,后又问:“听说王爷早上未来得及用膳便走了,后来可用了?不吃饭可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