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天色才将将微亮,赵丝语也尚在梦中。
一阵敲门声,将她震醒,迷迷糊糊的从床榻上醒来,“怎么了?”
外头的人正想开口,被人制止住。
门悄然被推开,透过屏风是一抹黑色身影,看着挺熟悉的。
赵丝语靠在床榻上,心有余气而力不足,只待那人上前,走到她床榻边上。
她才看清楚那人那张,阴沉的脸。心头一怔,“怎么了?”
暗想,大清早他这么急匆匆的敲门,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楚景灏喉结微动,俯下身在她床榻一侧坐下,门微微悬着,一阵凉风吹来,颇有些寒,赵丝语已然顾不上这些,紧紧的盯着他。
他喉咙里轻轻吐出一句话,“张夫人死了。”
赵丝语浑然一滞,脑海里闪过昨日去牢房里头,张夫人跟张玉颜说话的画面,今日便听了这恶耗,颇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丝语像是没听清楚一般,侧头望着楚景灏的眸子,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张夫人死了。”楚景灏眸色动了动。
赵丝语有些不置信,手抓在被褥上,微微曲着膝盖,“怎么可能,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张夫人怎么可能死了,明明还好好的。
“今早衙役发现,张夫人已经被人杀害。”楚景灏伸手一把抱住她,将她锁进怀里。
厢房内一片肃静,赵丝语静静的埋在他的怀中,紧握着被褥的手,微微松开,一把搂住了楚景灏的腰,抓住他背上的锦衣,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不过许久,她才抬起头来,凝视着楚景灏,微红的眸子,皱巴的嘴以及朱红的鼻尖还有那张脸,楚景灏伸手盖住她的巴掌脸。
楚景灏心头几许不忍,最终还是开口,“可要去看看?”
赵丝语耸了耸肩,轻轻吸鼻,声音如竹鼠吱声一般,很轻很轻,“要……”
楚景灏唤了下人将铜盆端了过来,沾湿手里头的,面帕替她擦了擦面,利索的握住她的手,轻轻擦拭。
赵丝语一声不吭,任由他为自己洗漱。
楚景灏让人将铜盆撤下,俯下身一把将她从床榻上抱下,搂到妆台上,替她梳起了墨发……
赵丝语红着鼻子,抬起头呆呆的问他,“是谁要杀了她?”
楚景灏将手里的束发,绕到她身前亲手为她带上。
“突厥人。”楚景灏动了动喉咙。
赵丝语宽了宽衣袖,心里头升起一抹怒意,又是突厥人,难道他们真的打算盯着张家不放了?
“我们走吧。”楚景灏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心知她此时,心情不好,亦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赵丝语吸鼻点了点头,她那娇小的脸,红润的肤色,看着委屈巴巴的模样,惹人不由心疼。
楚景灏盯了她几眼,捏了捏她的手,带着她上了马车。
衙门正堂里头,摆放着一木板,上头盖着一块白布。
四周站成排的衙役,一侧的女子哭的泣不成声,被锦衣男子搂在怀里已然摊的不成样子。
赵丝语紧了紧楚景灏的手,心里头不由带着一抹紧张,楚景灏侧头扫了她一眼,眸色里头暗暗带着一抹心疼。
两人进来,里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了过来。
赵丝语目光落在,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上头,踱步走了过去,虽说这张夫人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是人好歹救了她,也收留了她,知恩图报还是有的,这心里头自然是难受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