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提上日程。
芦笋……
她瞧着自己碗中青绿色的菜，突然有些蒙。
“绝兮，怎地发呆了？”君墨尧问道，忍不住伸手在发愣的姑娘眼前晃了晃。
“哦，这菜有点像我小时候常常认错的一味草药，那时候常被医仙老头追着满山谷的跑。”顾绝兮笑道，虽然当时真的是家暴现场，而且那老头常常想毒死她，现在想来，斗智斗勇也算有趣。
只是，若她没有成年人的思维能力，怕早被医仙老头泡在药罐子里当标本了。
人能无情到什么地步，大抵如此。
“当真是严厉的师父。”君墨尧笑道，“小时候的绝兮一定很可爱。”
“不，九岁那年，你也想掐死我。”她义正言辞地反驳道——那时候被医仙老头培养出来的小性子很难克制，虽没有伤及性命，但很多恶作剧，她也是做过的。
“……没有没有，那年的你挺有趣的。”君墨尧说道，微微低下头，还有几分心虚。
最开始，他真的有想过要将这又皮又气人的小娃娃丢到山野老林去自生自灭，幸好只是想想，不然这仇怨就结得更深了，即便这姑娘能自个儿回来。
“食不言寝不语，我数一二三，谁再说话谁是狗。”顾绝兮微微一笑。
面对一桌美食还能够啰里啰嗦的，当真不是寻常人。
他抬头，自觉地住了口。
“一、二……三。”她低下头专心吃饭，也不再思索别的，一会儿饭后再盘算着吃火锅的事。
小十五的厨艺会让很多姑娘心动，可高端大气上档次，也可家常温馨接地气，有瑶台仙人气，也有人间烟火味。
这小伙儿若是有意，兴许安华的姑娘就会像对待李烛明一样地对待他了。
谈不上生扑，但大多数姑娘的目光都会在他身上停留。
只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吃完了饭，将碗筷都叠在一边了，“我先盘算一下吃火锅的事儿，你随意，吃完记得收碗。”
书桌总是满满当当，顾绝兮不是没想过收拾，每次收完后，却有很多东西找不着了，分明没有丢掉，却硬生生找不见。后来，她就任书桌自生自灭，倒也没丢过东西了。
寻到炭笔和新制的纸，她开始写写画画。
君墨尧则端着饭碗，想探头看，却又担心这小姑娘一会儿真将人当狗了，便也安心吃饭。
屋外有细雪落下，纷纷扬扬，静谧安稳。
瑞雪兆丰年，来年定有一个好收成。
清和宫大体上是安静的，没了青龙和玄武的吵闹，可谓是一派祥和，先前断了的树边，也已经装了栏杆，想着那树干来年春日能不能再抽个芽出来。
“差不多啦。”顾绝兮点点头，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她看了看外头的天气，“安华的雪总不超过三日，正巧落雪了，明日午后就可煮火锅啦！”
先前在鹤鸣煮的火锅虽没有华丽的食材，却也是能够吃得风生水起，让人回味无穷的。
冬天最适合了。
“嗯，我今晚派人去取些新鲜的珍奇食材来。”他勾唇浅笑，拎着食盒便走向司膳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