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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2有些人是永远见不到了

    七月二十。

    夜崆带着岑宁离开都城。

    岑宁离开的时候,岑娟和苏瑢动岑宁和夜崆到都城城楼门口,苏瑢想要送的更远,被岑娟拦着了。

    “他要去的是冯城,我们是不能陪他去冯城的。”

    岑娟拦着苏瑢的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刚才苏瑢和岑宁说离别话语的时候,岑宁只红了眼眶,苏瑢却不断的流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

    “可我还是舍不得……”

    苏瑢拿手帕擦着止不住的眼泪,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生下过儿,是他自己做的决定。跟着夜崆去冯城,也是他自己的决定。用落忆蛊,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就算以后想起来了,也是他自己承受。”

    岑娟开口说道,说话的时候,从衣袖当中拿出一块手帕,把苏瑢手中已经湿漉漉的手帕换下。

    “不是他自己承受,有夜崆陪在他身边,夜崆会陪着他的……”

    苏瑢转头看向岑娟,因为哭泣,眼睛已经微微发肿,像兔子的眼睛一般,蒙了一层浅浅的雾。

    若不是因为现在在城楼下,岑娟想要吻一吻苏瑢的眼眸。

    “嗯,夜崆会陪着小宁的。”

    岑娟拿过苏瑢手中的手帕,帮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马车当中,夜崆抱着怀中的岑宁,刚才跟岑娟和苏瑢说话的时候,岑宁没流一滴眼泪,结果进了马车,岑宁就开始哭。

    夜崆叹了一口气,拿岑宁没有办法,哄了几句以后反而哭的更凶了。

    手掌在岑宁的后背上面轻轻的拍打着,岑宁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好像除了离别的难过之外,还有其他的难过,但却说不清道不明。

    在距离城楼最近的客栈上面,最高层的一间屋子当中,已经卓青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睡得正香。

    “小坏蛋,爹爹都跟别人跑了,还睡。”

    卓青低声说道,说话的语气很是宠溺,睡梦当中的孩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吧唧了两声小嘴巴。

    一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当中,卓青才关上窗户,把怀里的孩子放到房间的床上,然后去脸盆旁,拿出腰间的一个小瓷瓶,往脸盆重撒了些许药粉,把清水撩到脸上。

    几分钟之后,卓青的面容变回原本的样子,用帕子擦净脸上的水珠,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孩子。

    岑宁,到了冯城以后要好好生活,我会好好照顾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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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城附近的一个小城镇。

    长久受伤以后,方润担心第二天长久就要赶路,结果第二天长久醒来都没有醒来,一连发了三天的高烧,一直到今天才慢慢褪了温度。

    虽然第二天没有赶路,但第二天还是离开了冯城。

    若不是因为长久伤的有些眼中,七两当晚就想带着长久离开的。

    如七两所料,第二天冯城城中已经戒严,带着长久离开的时候还费了一番功夫,庆幸的是没让冯城当中的人发现她们的踪迹。

    “主子,边境送过来的书信。”

    七两把手中的信封送到床上躺着的长久手中。

    方润无奈的看了一眼长久,长久现在该好好休息的,那天晚上流的血,长久不知道要吃多少补品才能补回来。

    长久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当中的消息,手指在床侧轻轻的敲打,南历重伤,将士们吃了败仗。

    这是南历到边境之后,第一次败仗。

    “什么时候喝药?”,长久看向方润,开口问道。

    方润一愣,这是长久这几天第一次问起什么时候喝药,随即想到,长久想知道的不是什么时间喝药,而是想要把他给支开。

    “我去厨房那边看看。”

    方润起身,离开房间。

    “主子。”,七两走到床侧,静候长久吩咐。

    “冯城到南历那里,需要多久时间?”,长久开口问道。

    七两开口回答了一个时间,长久思索了几秒。

    “准备马车吧。”,长久开口说道。

    方润端过来汤药,长久一饮而尽,说了要离开的事情。

    方润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早已经猜到一般。

    长久想要坐在马车上面,方润站在马车旁,怎么都不上马车。

    “好,我躺下,好了吧。”,三斤在一旁撩起马车的帘子,看方润和主子之间的眼神,他求助的看向七两,七两没有任何的动作。

    最后是长久开口服软。

    三斤怎么都没有想到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往车厢当中铺了两层褥子,长久躺下,方润才上了马车。

    “别气了。”

    长久开口哄到,她知道自己那天晚上重伤的事情吓到了方润。

    可是没有办法,到了边境这边,就是到了危险的地方,就算四围遍布宗槐国,可是边境这边四围的驻地分散,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她必须亲自出手,而且这件事情要万无一失,她答应了夜崆的。

    “奴没生气。”,方润开口说道。

    长久伸手捏了捏方润的脸:“都用上奴了,还说没有生气。”

    方润却不敢挣扎,长久的左边肩膀和右边肩膀都有伤,虽然这几天已经用那些金贵的药材养的差不多了,但方润还是担心一不留神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您好好休息。”,方润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心中却因为长久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偷偷窃喜。

    “我要是不好好休息呢?”,长久的手还在方润的脸上蹂@躏。

    “那奴换个马车,让三公子进来照顾您。”,方润开口说道,脸上被长久用力一揪,有些疼,“嘶”了一声。

    “你就是大夫,你不在我身边好好守着,想要跑出去做什么!”

    长久伸手,把方润拉进自己怀中。

    “你动作轻点,别再把肩膀上的伤后弄裂开了。”,方润再长久的怀里小声的说着。

    “那你陪我睡会。”

    方润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长久就这么抱着方润,慢慢闭上眼睛。

    等长久呼吸均匀以后,方润往后缩了缩身子,害怕自己靠长久太近,会弄到她的伤口,但睡梦当中的长久还是很用力的抱着方润,没能退开的方润,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甜滋滋的感觉。

    天气越来越热,睡梦当中的长久额头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都没有松开方润。

    长久醒来以后,看到的便是满头大汗的方润,脸色绯红。

    “做什么梦了,脸这么红?”,长久调笑着开口问道。

    方润终于等到长久醒了,往后退了退身子,抬手擦了擦长久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才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躺好,让我看看伤口。”,方润没有搭理长久的调笑,直接开口说道。

    “想看我就直说,干嘛要用伤口做借口。”,长久开口说道,说话的时候,把双手放在身侧,等方润来接自己的衣衫。

    方润白了长久一眼,这几天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长久,不知道那天长久受伤的时候是不是中了什么他看不出来的药粉,在都城的时候,长久偶尔会调笑他几句,可也没有这么频繁,频繁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方润红着脸解开长久的衣衫,帮她检查伤口,带出来的药粉,有些是从逐颜馆那边拿的,有些是四围那边送过来的,用在长久的伤口上面,才不过这几天,就已经结痂。

    方润明白是这些金贵药材的作用,可三斤和长久都说是因为他医术高明。

    最开始夸奖的时候,方润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方润都已经习惯了。

    反正长久每次说的时候,那语气就跟逗他玩一样。

    马车在路上行进了七八天,越靠近边境,越人烟稀少。

    因为之前武将的节节败退,这边的百姓能逃的全部携家带口的逃走。南历她们现在守着的,怕都是一个空城。

    长久见到南历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脸色苍白。

    “难姐难妹?”,长久轻笑一声,端了桌子上面的茶水。

    茶杯还没有送到长久嘴边,就已经被方润给拿走:“喝水。”

    方润把自己手边的水送到了长久手中。

    “管这么严?”,坐在一旁的南历轻笑,说完话咳嗽了几声。

    长久笑了笑,没有接话,把方润给她的清水喝完。

    “把个脉吧。”,长久跟南历聊了一会,让方润给南历把脉,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南历是重伤,现在都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怎么还不见好。

    当初在战场上面,重伤,她最多休息五天到十天。

    方润给南历把脉,写了一个方子。

    “按照这个药方,喝半个月,不会留下任何病根。”

    方润的字体娟秀,字如其人。

    “嗯。”,南历接过方润手中的药方。

    冉帜从南历手中拿走药方,安排人去煎药。

    “宿儒怎么样了?”,南历握着手边的茶杯,手指在茶杯的杯沿轻轻的摩梭。

    方润听到宿儒的名字,后背一僵。原来,南历将军还不知道宿儒公子去世的消息。

    也是,若是南历将军知道宿儒公子去世的事情,怎么可能跟长久在这里谈笑风生这么长时间。

    长久却像是早料到南历会问这件事情一般,就等着她开口。

    “孩子应该都已经出生了吧,我和水水离开都城的时候,没让宿儒来送,最后也没有说上几句话。”

    长久说完,顿了几秒钟,昧着良心填了几句话:“不过在离开的前一晚,是去你府上用的饭,宿儒让我看看你在边境有没有吃好睡好。”

    长久说话的时候,方润的头低垂,他怕自己掩饰的不够好,让南历将军看出什么破绽。

    最后长久跟南历一同去了军帐当中,当中有一些将士是南历从都城当中带过来的,不认识长久,但是在边境熬了很多年的将士见到长久,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看到长久将军再来边境。

    跟在长久身后的方润在一众士兵凑过来的时候缩了缩身子,有些害怕。

    长久反应迅速的把方润搂在怀里。

    “这是长久将军的夫侍吧!”

    “都小心点,别吓到长久将军的夫侍!”

    “长久将军在都城过的怎么样?”

    “”是啊!快给我们说说!

    “娶了几房夫侍?生了几个孩子了?”

    ……,曾经跟长久上过战场,并肩作战的将士们,说话没有任何的顾忌。

    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方润微微放松下来,当初长久在战场上的样子,只听姐姐给自己讲过,没有亲眼见过,现在听这些人跟长久说话,脑海当中忽然想到长久在战场上面英姿飒爽的模样。

    虽然跟战场上的这些人有近四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但长久仍然可以叫上那些人的名字,应对自如的跟这些人聊天。

    一直到月亮高挂,长久还站在原地跟这些人聊天。

    被长久搂在怀里的方润有些站不住了,昏昏欲睡。站在长久身后的三斤拉了拉七两的衣袖,是不是该提醒一下主子时间,很晚了,该歇息了。

    七两冲着三斤微微摇头,虽然主子没有任何的表露,但是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她能感觉到主子见到这些士兵是很高兴的,这些人都是曾经跟着主子在战场上面出生入死过的,当初主子离开战场的时候,,应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见到这些人。

    当然,有些人是永远见不到了。

    这些人跟长久聊天的时候,提到在南历之前,来到军营的那几个武将,她们带兵打仗完全是花架子,不知道让多少士兵在战场上面枉死。

    长久听那些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露,平静无波,但眼眸当中闪烁的光芒,靠在长久怀中的方润却是注意到的。

    她见到这些算是老友的士兵,应该是很开心的吧。可听到那些算是老友的士兵,枉死在战场上面,沦为无辜的刀下魂,应该很难受吧。

    最后还是冉帜开口让这些人散了,原本认识长久的士兵,把长久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住,不认识长久的人也过来凑了热闹,听到那些人叫长久的名讳,才知道这是当初战无不胜的长久将军,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肃然。